第57章(1 / 2)

忽然,他停下脚步,伸出手拨了拨她帽沿下压着的额发,说:“展颜,爸一直说让我当你是妹妹,我现在想,这样也行。”

没更好的办法了。

他躲着她,想着不见面就好了,可她还会来找他,她一找他,他那颗心,就硬不起来了。

她还有那么多废话跟他说,一会儿野鸡毛,一会儿冷飞白,说得他心烦意乱。

展颜觉得他呼出的气息,仿佛就萦绕在头顶,一时间,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她不解地看着他。

贺图南喉咙一滚:“当然,在学校还是跟从前一样,我不想成为别人议论的焦点,但私下里,你当我,”他鼻子酸得厉害,“当我是哥哥吧。”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不更新,后天早上九点更新。更新时间一但变动会提前在章末说明,如果章末没来得及说,会发请假条,或者文案标明。

第25章

2000年,老百姓们扎堆生孩子,想要“千禧宝宝”,1月1号零点,电视台的媒体们凑在妇产医院,等着迎接本世纪最早的“世纪婴儿”,晨报甚至刊登了新生儿的第一个脚印图片,办公室里,老师们看着报纸,说,等这群孩子念高中,咱们都该退休啦。

对学生而言,千禧年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今天和昨天区别不大,这股新鲜劲儿,很快随着期末考的到来而被冲淡,千禧年也得考试啊。

日历表上,离能回家的日子近了。

班主任说,期末考试的成绩到时以邮递方式寄到每个同学家里,底下一片哀嚎,展颜想了想,在班长统计联系方式时,留了贺叔叔家地址。

“你住南门花园小区啊?”班长余妍其实并不算太意外,尽管,刚开学时,展颜介绍自己,说从米岭镇上来,但她平时的穿着打扮,格外洋气,是女生男生私下都会议论两句的事。

“现在住那儿。”展颜却不想多解释。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同学们对贫富贵贱之分没有太多感受,最多有个城里人乡下人的印象。尤其北区来的学生,大家打小都在工厂大院里厮混,你爸是张工,我爸是李工,没什么区别。

但自从进入90年代后半段,下岗潮起,青春期的他们似乎一夜之间就明白了贫富贵贱,人情冷暖。

余妍是北区的孩子,父母双下岗,她只能去爷爷奶奶家混饭吃,即便是亲人,混饭吃也要看人脸色,叔伯大娘婶子,大家各怀心事,谁吃的多,谁拿的又少,鸡毛蒜皮的事儿,只要牵扯到钱,照吵不误,甚至大打出手。

这下,她更加默认展颜家里实际上非常富裕。

放寒假时,贺叔叔过来接展颜,要把她的被单被罩打包带走回家洗。展颜收拾了整整一书包的学习资料,没塞完,又找了两个大袋子。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贺以诚把后备箱打开。

展颜说:“给孙晚秋王静的。”

她把这学期的试卷分类整理了,每一科,都有对应的文件夹,一张都不少。

“你总是能想着你以前那些同学。”贺以诚每次跟她说话,都是笑眼相对,语气里,则充满赞赏。

大约是知道她的心思,贺以诚带着展颜去市场准备年货,途经银行,他进去取点钱。

银行门口站着个穿旧袄,两手插袖口的叔叔,在卖对联,年关银行这儿人来人往的,倒是个摆摊的好去处。

冬阳照在柱子上,到处都明晃晃的。

“叔叔,对联怎么卖?”展颜问他。

见是个小姑娘问,对方也是一脸热枕:“孩子,这是我自己写的,一块钱一对。”

以前在家里,妈会卷了红纸,拿着墨,再带点炸的麻叶去一位老民办教师家里,请人写对子。

展颜见他殷切盯着自己,别开脸,打算等贺以诚出来商量。

“贺叔叔,家里要买对子吗?”她等他一现身,赶紧跑过去问,贺以诚早瞥见了卖对子的中年男人,便过去要了五块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