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便听说,南栀在闺中时便花钱如流水,昨日买胭脂,今日买狐裘。”
“南栀怕不是欠了外债,用我们沈家的钱来补她的窟窿吧。”
“你乖乖认错吧,陆南栀。”沈砚书得意道,“我大人有大量,还是准你进我沈家的门。”
周遭宾客也认定了我的罪行,纷纷劝解道:“沈家仁厚,换作旁人早送官了。”
“大喜日子闹成这样,快些了结罢!”
母亲的脸色在周遭的指责中愈发苍白,父亲双目无神地看向我:
“南栀,金簪究竟在何处?”
第4章
面对沈砚书的咄咄逼人,王氏的假意慈悲,父母的绝望眼神,以及满堂宾客的指责,我反而冷静下来。
我抬眼直视王氏那张得意的老脸,又看向王五那双闪躲的眼睛。
这对主仆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他们的心虚。
“王五,你既说亲眼见我婆婆买下此簪,可还记得当时宝月斋柜上,除了这金凤簪,还摆着哪些贵重首饰?”
我声音不高不低,偏偏每个字都清晰地落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我婆婆又看了多久?又是如何付款的?”
我每问一句,王五的额头便多一层汗。
“当时……当时人多,记不清了。”王五眼神闪烁。
“老夫人……老夫人相中了就直接买了。”
我冷笑一声:“哦?人多?”
“我记得那几日京中连绵大雨,宝月斋地处低洼,门前积水可行船,怎会人多到你记不清?”
“而且,贵重首饰交易,贵店规矩是详细记录买家样貌、穿着,王五你却连这些都记不得?”
王五脸色顿时惨白,王氏神色也变了。
不等王五辩解,我高声道:“母亲,请将女儿房中那个您刚取来的檀木匣呈上!”
母亲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还是连忙将匣子递给我。
我当众打开檀木匣,里面并非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叠账本和几张票据。
“这是我陆家绸缎庄与宝月斋多年来的往来账目。”
我从中抽出几张往来账目,递给张掌柜过目。
“我父亲素来谨慎,每笔交易都会详细记录,从未出错。”
最后,我抽出一张泛黄的纸,高高举起:“以及这一张当票!”
满堂宾客发出一片惊呼,王氏手中的帕子掉落在地。
“这才是王老夫人典当祖传玉镯的真正当票!”
我将当票展示给众人,声音洪亮。
“上面日期写得清楚,是她声称买下金凤簪之后半个月的事!”
“典当的银两,也并非用于购买金簪,而是填补了沈家生意上的亏空!”
我目光直逼王五,他背靠门柱,似乎随时准备夺路而逃。
“而你,王五!并非宝月斋的老伙计,而是三日前才由王氏远房亲戚引荐入店!”
“张掌柜,你可敢说实话?”
张掌柜脸色一变,额头冒汗,囁嚅道:“王五……确实是新来的,还不熟悉贵重物品的规矩……”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他忽然神色大变,猛地一拍大腿:“不对!这票据上的墨迹!”
“日期处的墨色比别处略深,像是……像是被人用特殊药水改动过!”
张掌柜又对比了我拿出的陆家旧票据,面色越发难看。
“而且,这票据的编号,对应的是我们店里另一笔小额交易,绝非金凤簪!”
真相大白!
王氏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血口喷人!”
沈砚书也慌了神,猛地冲上前来,试图抢夺我手中的账本和当票。
我后退一步,将所有证据护在怀中。
“沈家主母,沈大公子!”
“你们处心积虑,用假簪、假票据、假人证,诬陷我调换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