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初雪尽量放松,痛感过去,说话声渐渐明晰:
“…不让知道就行了,我们封锁消息很及时,那两个老家伙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不怕他们打听,更不怕他们使坏。”
说话的是时郁礼的声音。
紧接着是周童,他声音较低,“你以为陆鹤铭和你一样好糊弄?”
爸爸?简初雪微微睁眼,他们在说陆鹤铭。
“他就算再厉害,也快不行了,难不成他如今还能将手伸进闻家?”
“闭嘴,”周童加重语气,“这话别在初雪面前提,也不许在你哥面前说。”
时郁礼顿了会,缓和了语气,“我真不明白,四年前嫂子出国,我以为双方都没有了后顾之忧,肯定会拼个你死我活,结果呢,我们做了那么多准备,全都没有用上。”
简初雪眸色微动,他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四年前闻陆两家争斗,好多靠着他们生存的下游小企业纷纷倒闭。
离婚那会,正是双方蓄势待发,全力一击时。
出国后,她没有再关注,屏蔽掉网上所有关于闻陆两家的消息,所以根本不知道两家究竟斗到何种地步。
“做了很多准备,全都没有用上”,是什么意思?
时郁礼接着说道:“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陆家父子的做法,明明有机会,为什么最后一刻收手?他们难道不怕?”
“因为小舟留有余地,都是聪明人,”周童怅然道,“他也是豪赌啊。”
后面她听的不是很真切,两人似乎走远了些,还有接打电话的声音。
简初雪又睡了过去。
这次醒来时,房间里亮着灯,吴哲正在给她做检查。
见她睁眼,他说:“你现在还不能说话。”
听到这话,简初雪嗫嚅着嘴唇,没再使力气,可能这次睡的时间长,或者药物里有止疼成分,她感觉没那么疼了,脖颈稍稍能转动。
环视了一圈,最后看向吴哲。
“软骨损伤,皮下组织充血,毛细血管破裂,会有短暂的头晕、恶心,呼吸和吞咽也会有一定困难,声带肌肉拉伤,至少一周不能说话,完全恢复少则半月,多则三月。”
吴哲客观叙述,随即收起听诊器。
简初雪执拗地盯着他。
“你想问他对不对?”吴哲晒笑,“他呀,有病,你就别跟他计较,他要是因为故意伤害罪被抓,我们整个闻家就完了。”
“这样,等你伤好了,你打回去,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简初雪收回视线。
伸手习惯性地在枕边摸了下,自然没有摸到手机。
“今天是17号,晚上八点。”
才过了一天,简初雪不死心,硬撑着脑袋又看了眼病房,痛感电流般传遍四肢百骸,眼泪直打转。
“你先别动,”吴哲连忙伸手按了下她肩膀,“你现在不能用力,最好平躺。”
她睇了眼吴哲,神色落寞。
闻屿舟不在,她醒来了两次,他都不在,连时郁礼和周童都来过,他却不在。
以前绝对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吴哲明显在东拉西扯。
是病的很严重,还是?
“他没事,公司很忙,暂时顾不上你,”吴哲终于解释,“闻家最近忙着收购,他走不开,等忙完这段时间,肯定会来看你。”
简初雪嘴唇嗫嚅,随即转动眼眸,视线落在窗外莺飞的绿植上。
住院第六天,她已行动自如,而他始终不曾出现。
简初雪回到酒店,房间内像是没什么变化,又像是有细微的变化。
客厅茶几上的玻璃花瓶扶起,黑色的茶几上有水渍,这在星级酒店豪华套房不该出现,除非一直没人进来打扫过。
沙发抱枕和阳台靠垫像是移动过,毯子也是随意搭在沙发椅上。
她买的黑豆、芝麻等食物有明显减少,全自动豆浆机都使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