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涨的通红,盯着萧明姝大吼的样子,恨不得把她吃了。
萧明姝却不惊不怒,始终笑盈盈的。
“你别生气,”她语气比平日还多了几分温柔,“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我,但你看,我离了京城至今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顺道我还救了好几条性命呢,还收了小弟……也算如鱼得水了吧?”
傅锦荣越听,心里越凉,感情她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就开始打算了啊?
“那是你走运而已!”他重重喘着粗气。
萧明姝点点头,“是呀,我爹也这么说,我阿娘说,爱笑的女孩子一辈子都会走运的。”
说完,她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傅胖想哭,他发火镇不住她,生拉硬拽留不住她,就算用纪文……纪文现在还在屋里躺着呢,她就把以后分别的事儿都安排上了。
“他是齐国不受待见的六皇子,在齐国混不下去了,才躲到大夏南郡来的。做皇子不受待见,做生意倒是有点儿天赋,挣了不少资财,却也不过是个商贾,商贾乃是贱行!他还是皇子呢,竟然与民争利!其性也卑贱!他连齐国的国姓都不敢用,改了他舅舅家的姓氏,姓了楼。”傅胖声音不大,却满满都是怨气,“这些你都知道吗?你就跟他走!娶则为妻,奔则为妾,你是要给一个商贾做妾去吗?”
傅胖最后的话,可谓很难听了。
萧明姝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淡,又渐渐没了。
晨起的阳光,光华洒满院落,满地的树影轻晃,却叫人觉得寒凉。
这初生的阳光,竟没有一点温度,暖不热人的身体,更暖不热人心。
院子里是许久的沉默,连鸟啼都静了,廊下挂着的画眉都抬着脑袋向外张望。
萧明姝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傅胖咻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她。
他眼睛通红通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泪来。
萧明姝微微蹙眉,“即便是因着好意,因着自以为的善,也不该对别人评头论足不是?我们站在什么立场上批判别人呢?你说的那些,我不晓得在哪里打听来的,真真假假都不重要。倘若你去打听怡和公主,旁人会怎么说?”
“多半会告诉你,那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自小阴狠毒辣,喜欢玩儿毒虫,那是个从骨子里都坏透的女人。难得有北燕太子相中她,要替天收了她,免得她在人间祸害别人,可惜这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在嫁人的当夜就弃夫而逃……或许再长舌一些,还要议论我在那夜,是否已经失了贞操。”
她话音落地,院子里死寂死寂的。
傅胖脸上的涨红愤怒,渐渐转为惊恐,骇然。
“糖糖,你怎么……怎么这么说……”
“很奇怪,很意外吗?但这就是实情啊,如果楼哥哥从外头打听来这些话,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重要的不是他听到什么,而是他相信什么。”萧明姝说的很平静。
傅胖口干舌燥,加之手足无措,“糖糖不要……”
不要这么说,还是不要这么想……他也说不清楚。
“所以你打听来的那些,我根本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我看到的楼哥哥,是怎样的一个人。”萧明姝说着,不再理会傅胖,转身向屋里走去。
走到一半,她又猛地转过身来,皱着眉头,一脸严肃,“还有,至于你说‘商贾贱行’这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我阿娘那会儿,就在士族当中,极力的掰正这个思想了吧?倘若没有勤勉的商贾,你穿的绫罗绸缎,你吃的锦衣玉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你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商贾,你凭什么看不起人家?”
萧明姝说完,翻了个白眼,推门走进屋里。
她绕过屏风,脚步一顿。
挂起一半的床帐后头,露出一张微微发白的脸。
纪文失血,脸色发白并不奇怪,叫萧明姝愣住的是——他的眼睛是睁着的。
“纪文哥哥……”萧明姝轻唤了一声。
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