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我们都以为你同意了呢。”蔡玲还在后面张牙舞爪的高声解释,却有几分色厉内荏的意思,“而且我们都去公证处验过了,有效的,由不得你反悔!”
贺春景脸色白得跟死了一回似的,扯着嘴角,勾出一个极惨切的笑。
“以为我同意了,为什么还这么防备我?”贺春景慢慢放下听筒里满是机械电子女声的手机,缓缓转过身,“你们在心虚什么?害怕什么?”
“怕什么?我们又不做亏心事我们怕什么?!”
蔡玲嗓门一下拔得无比尖锐,她紧走两步,哐当推开入户门,用整栋楼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喊:“咱们让邻里邻居的都听听!我们还有什么欠你老贺家的啊!”
贺春景家是七十年代末建的老楼,举架低、隔音差,大门一开更是全楼都能把屋里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当时你们家出事,哪个亲戚朋友愿意接手?还不是我们挺身而出把你接过来养活了?!从萝卜头那么大养到现在,你缺过一口饭吃吗?!少过一件衣服穿吗?!我们有什么心虚的,我们扪心自问,对得起你姥姥的托付!”
蔡玲歇斯底里,哭腔都出来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曹茁茁在一旁也急了,冲到门口把拍胳膊拧大腿的蔡玲扶住,跟着嚷嚷:“贺春景!人是你自己找的,字是你自己签的,你反悔了也该找那个老师去理论,来找我们干什么?怎么,你还要把我妈也逼死吗?!”
贺春景看着眼前这对戏瘾大发的母子,神情麻木地转头看向了真正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那个人。
“舅舅。”贺春景叫了曹东亮一声。
曹东亮是个念过大学,知晓礼义廉耻的文化人,可这人始终沉默着,手里的烟灰结得老长。
贺春景这才有些发抖的吸了一口气,颤声再次开口:“曹东亮,你的工作是我爸给介绍的,晋升的时候我妈给你拿钱打点领导,你失业之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