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2 / 2)

背后那根半人高的残破栏杆上。

他的脚已经被冻麻了,去年也有过这么一次,在松山书院那天。寒意钻骨噬髓的贴上来,让他胸腔发热,肺叶轻颤,止不住地想要咳嗽。

再冻下去他的肺炎要犯了。

贺春景轻轻咳了一声,伸手狠狠攥了那铁栏杆一把,撑着它往起站。

水池底,陈玉辉看起来已经意识不清。他先前一直执拗地看向水池沿,眼下早把脸转了回去,埋在双臂之间发抖。修长矫健的身体扭曲着折叠起来,贺春景从裤袋里摸出沾满了尘灰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可以先随便找间屋子避避寒,等到凌晨三四点钟,再来把陈玉辉身边捆脚的绳子收走就好了。

他重新把手机揣起来,转身向后走,手机和口袋里四四方方的纸盒挤在一起,隔着裤子戳了贺春景一下。

那是一只烟盒。

沿着来时的小路往回走,贺春景找了一间破败的厂房钻了进去。

这房子年久失修,木门歪歪斜斜倚在墙边,门框都掉了一半下来。屋里面是空旷的仓库模样,底下堆放着杂物,墙根底下还躺着几根陈年烟屁股,估计是有胆大的学生在参观期间,偷偷跑来消遣了几分钟。

贺春景找了个还算暖和的角落,用冻得不听使唤的手指掏出烟盒与火机,“怵”地一声过后,亮橙色的小点映亮了一小块墙壁,柑橘香气弥漫开来。

一根烟,吸进肺里的还没有燃在空气里的多,贺春景怔怔看着这一小点光热来源,直烧到了滤嘴才把它按灭。

犹豫了两秒,他又点燃了一根,然后再一根。

第三根没吸两口他就笑了,感觉自己像邪恶版卖火柴的小女孩。人家快死的时候点燃三根火柴想奶奶,他杀死别人的时候点燃三根香烟想男朋友。

细长的烟卷夹在指尖烧了一半,贺春景走到早没了窗玻璃的空窗框前,手撑着小窗台朝外看。

冬夜的颜色是一种肃杀的青灰,他隐约能看见远处的居民楼群,零星还点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