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明白这位王爷什么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辰时三刻就到了。”
“哦……”
长安:“……”
一阵沉默。
长安动了动手,攥着她手腕的人没动。她于是又动了两下胳膊,周和以的手指蜷了蜷,缓缓松开:“来了之后……就一直在我屋么?”
“……”事实确实这样,但这话说出口怎么这么奇怪?
想了想,长安好脾气地问:“你,你可有哪里难受?”
周和以的手已经缩回被子里,躺平。
他眼帘低垂,仿佛小孩儿一般躺得规矩,声音里全是刚醒的沙哑:“我的衣裳是你换的吗?”声音有点模糊,但屋里太安静了,长安听的一清二楚。正准备说话,就听他又道,“那本王岂不是被你看光了好色之徒……”
长安:“……”
……不搭理他,果然这人一睁眼就很难缠。
放弃跟病患计较的长安转身就走,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外头红雪红月几个早就在等着,若非方自仲拦着,她们当真想要闯进来。能不着急吗,主子来府上一天,除了用膳出来过,一天的功夫都在未来姑爷的屋里。红雪心里慌得不行,生怕主子婚前传出个风言风语,叫往后的名头不正。
“本王饿了。”长安人都要走到门口了,十九王爷终于又开了尊口。
长安扭头,就听他又低低嘟囔:“我饿了。”
……行,看在他伤重的份上。
长安开了门,特好脾气地唤了方自仲过来。方自仲早就等着,闻言丢下一句‘王妃您多看顾,奴婢这就去安排’,而后蹬蹬地跑远了。
周和以伤得确实重,一些吃食都不好克化,厨下备了清淡的流食。
长安愣是等他吃了东西才得以告辞。周和以面上淡淡的,但那冷淡的后脑勺也可以看出,主人不是很高兴。长安该说的话这时候也不方便说,只叫周和以好好休息,带着三个丫鬟和一脑袋的莫名回去了。
至于周和以为何受伤,为何伤得这般重也不请太医,她一概不知。
等夜里长安缩在浴桶里,无意识地摩挲手腕上的血玉珠串,才想起来这玩意儿也没还他。刺溜一下沉到水中,她决定暂时不管。其实仔细想想,这珠串在她手上,比在周和以手上要安全得多。当然,她可以保证她没有想私吞。
次日一早,公主府的马车又一次光临。这次不是孙嬷嬷,是长公主亲自来了。与长公主一道过来的,还有苏家的老太太,长安的嫡亲外祖母。
天冷,长安起得困难。人到之时,她还在床榻之间挣扎。李嬷嬷可不敢拦这两位,恭敬地把人请进来。叫红雪赶紧去叫主子起。
赖床的长安一听这两位来了,瞌睡瞬间跑了精光。
她蹙着眉头,忙由着红星红月伺候着梳洗。怕两人等,长安只简单梳洗了一下,略施薄粉地出来迎接。
苏老太太一见着长安,就从位置上站起身。她是真念着这嫡亲的外孙女,毕竟是唯一女儿的唯一血脉,苏老太太是打心里疼爱。
长安去苏家走动不多,但这段时日也去过两三回,每回苏老太太都是这般亲热。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苏老太太是真心喜爱她,长安自然也投桃报李,与她亲近。
握住苏老太太的手,长安就被拉着在她身边坐下。
长公主的脸色有几分僵硬,但从长安一进门,眼睛就巴巴地望着她。长安冷淡地与她见了礼,没开口唤祖母,就恭敬地称呼长公主殿下。长公主的脸色立即就晦暗了许多。
这段时日她本就病着,还得铆足了劲儿跟司马家死磕。
折腾得这两天,两家闹得不可开交。司马老爷子都亲自来道歉了,长公主才不甘不愿地放了司马家一马。今日前来,一是来求和,放下身架想同长安重修祖孙的情分;二来是将司马府赔礼的那些东西,全给长安送来。
至于苏家老太太,是长公主特地派人请来替她说话的。毕竟整个京城,有分量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