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圈养着等待下崽的母猪。她在结结实实地与项钏发了好一顿脾气后,终于争到了一点人权,偏项钏别的事百依百顺,这却犯了倔,不说话,只板着张晚娘脸,却更让罗沁受不了,所以每每聊不了十来分钟,只能郁郁寡欢地挂断电话,继续躺在卧室十来平的空间里,每天干瞪着眼睛数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重新行动自由。

这天她吃饱了早饭,实在不忍直视自己那像吹气球一样开始胖起来的身材,掏出手机熟练地拨了个号码。电话那端传来似睡未醒的慵懒声音,差点让罗沁怀疑自己打错了电话。这都已经9点多钟了,除了通宵值班的情况,文沫从来没有在九点多钟还没起床的时候。

“昨天晚上干什么去啦?你们的调查的案子要收网了吗?”

“我倒是想。”文沫眼睛都没睁开,陷在温暖的床铺间,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将查边君亦的种种苦闷说道说道:“这小子太滑头,除了管秋红电梯坠亡案外,其他疑似与他有牵连的案子,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是意外还是蓄意谋杀。就是出事的那部电梯里的小程序,也因为程序实在太短,没有编程者留下的标示明显惯用习惯的语句,无从判断其出处,所以说文沫这段时间的忙碌,一点意义都没有,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边君亦逍遥法外。因为在法律意义上,他不需要为任何事负责。证据啊证据,上哪里去找证据呀?有的时候想想,这什么狗屁法制社会,如果放在古代,觉得他有作案嫌疑,一顿大板子下去,打也要打得他招供,哪像现在,碰不得摸不得,疑罪从无,凡事都得讲证据,不然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稍有些轻举妄动,饭碗砸了都算轻的,搞不好要进监狱溜达一圈,和以前被咱们抓进去了那些人为伍。”文沫最近心火很旺,她实在是压抑的难受,再没有办过这么憋屈的案子了。罗沁此时打电话,自然让她打开了话匣子,将一肚子苦水通通倒出来。

不过以上这些话也就是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随意说说,法制健全是需要过程的,至少刑法这本法典的存在,可以保证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疑罪从无和重证据轻口供的办案倾向,可以有效防止冤假错案的发生。人的生命,应该是最宝贵的,死刑这种刑罚的应用更应该慎之又慎,人死不能复生,杀一个人容易,却是任大罗神仙都不可能再将他救回来的,冤假错案一旦发生,带来的后果将会是毁灭性的,被冤枉的人又何其无辜。

像呼格吉勒图这样的小伙子,文沫不愿意在任何媒体上见到第二个,那高额的国家赔偿金背后,是呼格吉勒图父母的丧子之痛,以及十多年坚韧不拔的喊冤申诉,可是儿子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儿子用命换来的钱,哪个做父母的能心安理得的享用?这一悲剧的造成,有其历史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当初法制不健全,某些公安人员素质低劣,为求破案不择手段,对于他们来说,强奸杀人案的侦破,可能是他们一次升职的踏脚石,可能仅仅是为了破案率好看一点,或者干脆就是一意孤行,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因此那个发现了尸体,好心去报警的小伙子,就枉送了一条性命,成了枪下冤魂。

从警多年,又是做着这样一份工作,文沫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罪犯,不管他们到底犯了什么样的罪过,是他们本身没有人性,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文沫对他们一贯一视同仁,唯一的准则就是要百分之百的确定他们确实罪有应得,因为只有这样,文沫才可以安然入睡,而不是整夜整夜地都在梦里询问自己,是否亲手断送了一个无辜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