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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日光渐弱,天边爬上了彩霞,李建深才终于转身进了寝殿。

一名新来的小宫女见桃花树上挂了个早已破败的草环,不禁上前想要摘下来,被另一名同行的宫人拍了下手:

“别动,太子殿下挂上去的,咱们别动。”

小宫女瞪大好奇的眼睛,小声问道:“太子殿下挂这个做什么?”

宫人拉着她走,“别问这么多,只管照办便是。”Ding ding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前太子妃呗,她在这丽正殿住着时,时常编这个来玩,太子不过是想睹物思人罢了。

只是……人都走了,还做这些有什么用?

她拉着那小宫女,往外头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

李建深用了晚膳,坐在书案前处理公务,然而看了近半个时辰,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眼前还总是浮现起青葙的身影。

她时而坐在门槛上对他笑,时而倚在他肩头说俏皮话,时而坐在桌案上垂眸看他……

身影无处不在。

李建深从最初的抗拒,到后头的期待,也不过用了仅仅片刻而已。

他觉得自己这样下去,迟早疯魔。

在青葙最后一次出现又消失之后,李建深心上涌现出一股失落,他仰面躺在椅子上,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黯然之色。

烛火噼啪作响,和着屋外鸟儿的鸣叫,越发显出寝殿内的静谧来。

李建深忍不住想,青葙如今在做什么?

有没有想起过自己?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李建深合上双眼,将手臂置于额上。

廊下响起细微的脚步声,风铃轻响,惊醒廊下鹦鹉,李建深几乎一瞬间以为是青葙回来了,忍不住猛地睁眼坐起身。

等看到来人,目光迅速地暗了下去。

“殿下。”谭琦进殿行礼。

李建深垂下眼帘,许久之后才道:“什么事?”

谭琦起身,将一封信交予李建深:“殿下,娘子给五公主寄了信。”

李建深垂下眼,看着信封上‘五公主亲启’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不禁捏紧了手指,信封在他的手中发出微弱的声响。

这是青葙给李义诗寄的第三封信了,而他寄给她的信,却犹如石沉大海,一封也没得到回复。

李建深用刀片将上头的滴蜡剔去,将信封抽出。

上头依旧是一些日常的琐事,言辞之间,带有一股在东宫时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快活,能够看出,她如今的日子过得不错。

只不过照旧没有一字提及他,仿佛他这个人从未在她的生命力存在过一般。

李建深下颚不自觉收紧。

过了片刻,他才若无其事地将信纸塞回信封,重新用蜡封上,递给谭琦。

“这个檀风是谁?”

这回的信里,青葙提了一下这个名字。

谭琦道:“回殿下,是照顾娘子长大的福伯之子。”

青梅竹马。

不知为何,这个词忽然从李建深的脑海里跳出来。

他淡淡地‘嗯’了声,随后便沉默不语。

谭琦犹豫了片刻,又道:“殿下,从前教娘子画画的那位张画师前段时间辞官后,说要去关东游历采风。”

张怀音?

李建深眸色微深,嘴角抿起,对谭琦道:“找几个人拦下。”

谭琦了然,这位张画师,胆子可当真是不小,看上谁不行,偏偏看上前太子妃?

这下可有他的苦头吃了。

这人年龄小,没见过什么世面,找几个人吓吓他,叫他知难而退,不是什么难事。

谭琦拿着信出去了。

夜晚,李建深躺在榻上,枕着着青葙睡过的被褥入睡,脑海里如走马观灯一般,停不下来。

等到终于入睡,却罕见地做起了梦。

一会儿梦见青葙天天抱着她那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