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还是不愿意信任我?”

他说话间音量不由自主地提高,几乎称得上斥责了,周瞭更加没留心思去想,就算人脉广,为什么能查到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他并不是突然辞职,已经为此准备了几天,更没有违约,不会涉及到法律相关,而段沂源的人脉除了法律界,应该并不会神通广大到这样细微的地步。

“对不起,因为走的实在太匆忙了,这次的事情也太严重,我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

“别人?我是别人吗?!周瞭你平时挺聪明挺明白的,这时候怎么这么冲动?你知不知道你弟弟这次是闹出了什么事儿来?是杀人,而且畏罪潜逃,要是被抓住,你就是包庇罪!”

周瞭低着头,捏紧了手心:“我知道,不……应该说我根本没法管那些了,我不能让小望进监狱,就算他真的十恶不赦,他也是我弟弟,何况、何况他不是有意的。”

“……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跟法官说,更加没用。”

周瞭仍旧低着头,手越捏越紧,段沂源看他手背都泛白了,心疼地伸手掰开他的掌心:“周瞭,我在呢,我不怪你带你弟弟跑了,我就怪你没跟我商量,我在呢,你忘了我是D省最好的律师,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谢谢,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周瞭揉揉眼睛,抬起头看段沂源:“总是这样,从一开始就在给你添麻烦,就算你是律师,也不应该为了我们的事……这太危险了。”

“没有什么是危险的。”段沂源觉得胸腔内一股久违的暖流涌动起来,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又看到了那个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模样的周瞭,他终于又成了这个人唯一的依靠。

“为了你,你只要知道,周瞭,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他看着青年的眼睛,用难忍的衷情的目光。

周瞭瞪大了眼睛。

周望开着电视,浣城的本地频道只是播报些不痛不痒的新闻。他蹲在沙发上,已经给哥哥发了一堆短信,早没遵守半小时一条的约定。虽然周瞭只回了寥寥几句,但是他仍旧单方面话唠得很开心。

他今年19岁,没有谈过恋爱,身边交往的朋友都是整天抱着乐器玩摇滚,跟女歌迷打炮不正经处对象的,他自然没有观摩对象。手机已经用了三年,短信箱贫乏,大多是运营商的通知短信,却在短短半天里多出了二十几个对话框,句末总会出现些笨拙的表情符号。

直到机器都被他捂得滚烫,他才恍恍然意识到,这大概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屋子里有只钟面里头都蒙了灰的挂钟,莫逸说看那模样很特别,就没舍得扔,周瞭调了时间,竟然也能好好走起来。

这时候挂钟哒哒敲了几下,已经下午六点了,他才想着哥哥应该下班了,门就被从外面打开来。

“要换鞋吗?”

“都是地板砖,不用了。”

周望站起身,看到段沂源跟在哥哥身后走进来,对方接触到他冷凝的目光,反而露出嘲讽的笑来:“你倒是挺舒心,还把自己当闯了祸可以躲哥哥身后的小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