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虞夕催再一次踏上了虚映岛,看着虚映岛上孩童们嘻笑打闹,听着学堂里的朗朗读书声,虞夕催从旁边的水池窥视着自己的容貌。

没有变老。

似乎不需要特意服药去维持禁术,禁术已经在他体内根深蒂固,无法解除。

阖了眼,到了江云浦与虞烛明居住的小木屋里。

他俩已经不教书了,但仍很受岛上居民爱戴。

门前有许多鲜花水果,皆是居民们祈祷虞烛明快些好起来,送的。

虞夕催觉得她真的很成功,无论去哪周围都能有人追随着她,她似乎就是这样,没有却胜似有神力。

门没有锁,但没人会去打扰虞烛明休息。虞夕催推了门,踏进小木屋,一种木质清香钻入鼻孔。

江云浦靠在桌旁睡着了,虞烛明是醒着的。

见虞夕催进来了,她对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会了意,虞夕催动作很轻地关了门,蹑手蹑脚走到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窗子旁,倚着墙,外面是大好春色。

虞烛明又挺过了一年冬日,怕是想死也没那么容易死呀,虞夕催无奈地想着,不免腹诽起自己这想法,多少是受了虞烛明影响的。

远远地看着她,虞烛明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煞白煞白的,没有血色。

江云浦虽说在虞烛明身边是完全放松警惕的,但对周遭的感知仍在,虞夕催于他而言是“非我”的因素,江云浦便很快醒了。

见是虞夕催来了,江云浦朝他点了点头,而后牵住虞烛明的手,“就算是为了我,好好治治病吧。”

虞烛明之前说的是“医者不自医”,要顺其自然,愁坏了江云浦。愁丝见长,江云浦两鬓竟然花白了。

虞夕催也已经被他请了过来,再拒绝就不合适了。

于是也点了头,答应会配合医治。

虞夕催便上前给她把了脉,血气亏空,经脉也见乱象。

没在她面前说,是说了没什么大事,又开了几副补药,才跟江云浦换了地方说话。

“几年前见面,她身子还不见这般,心境也不似如今的一心求死。这几年,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时候的大魏,也失去了它的文帝庄成行一段时间了,庄成行复辟了举贤制,新任国君并非他和虞梓英的孩子。

而新任国君并不如他被选上之前的那般为民谋利,相反,他加重了赋税,甚至在这太平年间,仍强征民兵,导致一些家庭没了赚钱的支柱,百姓叫苦不迭。

虞烛明自然是收到了消息的,也通过捕风捉影的消息,知道新国君担心旧制复辟,把虞梓英和两个孩子都幽禁在皇宫里,终日不见外人,不得优待。

她的千鸟轩并没有遣散,期间也遣尚思等人去看过虞梓英的情况。

终不得解决。

一年后,虞梓英薨。

虞烛明专程回了趟魏国,新国君却要对她加上莫须有的罪名,让虞烛明不能再踏入魏国国境。

“霁光她……觉得是自己的错误决策导致了如今的状况,觉得半生的奔波都白费了,因此也就没了求生的念头。”江云浦语气平静地叙述完这段过往,可这几年的艰辛都写在了他眸中流转的光华里。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呢,是他哄着虞烛明坚持活着。

可他也知道虞烛明心里难过,身体的垮塌更让她不愿再面对现实,那他让虞烛明活着,是否本身就是对她的一种虐待。

“如今,六国已趋稳定,新国君如此暴政,必将导致新的矛盾产生。”虞夕催叹了口气,“不可否认,这样一来,确实会导致霁光半生的心血都白费了,可是人们也确实实在在的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呀。”虞夕催抬头,望向站在树荫下的江云浦,虞烛明折磨自己的同时何尝不是在折磨江云浦,两人华发都见了满头,明明两年前见面那白发的数量还屈指可数。

“我会去劝劝她的,只是……”虞夕催没继续说,江云浦却明白他的意思。虞烛明是个认死理的人,她认定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