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交给我,要我善待女儿,说她三两年之后回来接女儿——我要是不答应,她就要把产业赠给别人。我……那时恨她,也的确是过厌了拮据的日子,满口答应了。
“可她一走这些年,再没回来。起初几年,我念着少年夫妻的情分,也是想跟她赌一口气,挖空心思地想将洛扬培育成材,甚至想过即便她回来,洛扬却不认她的情形。可是谁知道……一年一年的,洛扬从不亲近我,遇到什么事也不跟我们说,我看到她的样子就会想到原配,很多时候会迁怒。慢慢的,没了父女情分。”
沈云荞听完,一肚子火气。
高进倒是平静如初,“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如今固然不是慈父,可原配亦非慈母。”
“不不不,”顺昌伯忙否认,“我笨嘴拙舌,想说的只是对不起洛扬,只可惜我醒悟得太晚,眼下落得这下场,是自作孽。我本意是想跟洛扬当面赔个不是,她在意与否无关紧要,我只是想让她知道。”
高进一笑,“她在意与否无关紧要,要紧的是你的心诚不诚。下次记得把谎话说得自己都信了,再跟别人说。”他语气居然很诚恳,“喝口水,跟我说点儿有用的。”
到了这会儿,沈云荞有点儿佩服他了。他是俞仲尧一班亲信里的唯一特例——不霸道,但又不是不强势,就是那种吩咐人砍你脑袋还一副为你践行的和气样子。
笑面虎,其实更让人瘆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