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耀把你丢下,自顾和兄弟们聊天吹牛起来。正觉得百无聊赖,你看到 Lindsay 在酒水台旁边冲你招手。你走上去再次道谢,有些好奇地问:“你是新郎还是新郎的朋友?” “都不是,我是来帮忙的”,Lindsay 笑着递给你一杯鸡尾酒,“这场婚礼是我朋友做的策划,她缺人,我正好闲着就来搭把手。” “这场婚礼真的很漂亮,等我结婚了,一定也要找你朋友来策划。” 你很诚恳地夸奖道。这场婚礼每处都是精心设计,宝蓝、蔷薇色和粉白的花朵从庭院中央喷泉水池一直绵延在红石墙的拱门,形成一道花门,等待新人上场。草坪两侧用红酒桶搭出了酒水台和甜品台,和主舞台同色系的花瀑布式从台面上倾泻而下,连草坪都细细维护过,在阳光下泛着嫩绿光泽。 “哈哈,毕竟一辈子就一次的事情,肯定要好好布置!”Lindsay 有些促狭地凑近你,低声说:“不过,这新娘可会省钱了。你看这花艺除了桌上显眼地方用的是真花,其他一半都用得假的。” “还,可以用假的呀。”你看着庭院中央层叠璀璨的花朵拱门,阳光耀眼,花团锦簇,分辨不出真假。 “哎,这些看不出来的地方,就没必要用真的,能省则省嘛”,Lindsay 做出一副高深样子,给你科普,“婚礼上好多都是用假的,特别像三金首饰、钻戒、对戒这些,都会买套假的备用。不然婚礼上事多人杂,丢东西可麻烦了。” “买假的,看不出么。” “看不出来。谁能看那么仔细。我和你说,我有一朋友,做培育钻的。今天新娘那戒指,说是花一百多万买的 graff,找我朋友做,不到两万。” 你看着她一脸骄傲的样子笑了,“你怎么到处都是朋友呀。” “多条朋友多条路,你不也是我朋友么。”她很亲昵地撞了下你的肩膀,目光落到你的脚上,拍了下脑袋凑近说:“你要不跟我去换个鞋吧,我多带了双帆布鞋,我们脚应该差不多大。你这高跟鞋穿一天不得疼死呀。” 她眼神真挚,看得你心里有些发酸,咽下了本想婉拒的话,正想点头就听到邱耀从远处喊你名字,你只能再次歉意冲她笑笑,转身扮演起一个合格的花瓶。 时间来到 3 点,光线最柔和,拍照最好看的时候。 音乐声响,新娘由父亲牵着进场,裙摆缓移,头纱飞扬,新郎站在终点等待。你随着众人一道微笑着鼓掌,心思一荡,想“等我结婚时候,爸爸会来牵着你上台吗。” 如果罗溪知道你的想法,大概又要展开她的平权教育,什么婚礼上父亲将女儿交给丈夫的仪式是一种父权表演,是女人被当成物品进行转赠的荒谬行为。 人生在世,到哪都得大小演。在办公室里时演上进忠诚,和婚礼上演真心相爱,谁又比谁高贵呢。不知不觉,你目光落到站在一旁,那个利落爽朗的女孩身上,她刚刚打动你的瞬间,或许就是她不做任何伪装。 新娘父亲把新娘的手递到新郎手里,依依不舍退到一旁。新人拿出不知写了多少稿的誓词开始宣读,台上台下都有客人感动流泪,伴郎送上戒指,新人互换戒指,在骤然响起的音乐和欢呼之中亲吻彼此。 你把头轻轻靠在了邱耀的肩上,他以为你是被新人讲话感动,把你紧紧搂进怀里。你的目光落在新娘左手的无名指上,刚刚戴上的婚戒,在太阳下熠熠闪光。Lindsay 说得一点不错。站在远处,谁分得出它是价值百万的天然钻还是两万出头的培育石呢。
婚礼后半程,你没找到再和 Lindsay 见面聊天机会,全程都春风满面地站在邱耀身边,为他做足面子。After party 结束已经是凌晨一点,你扶着邱耀回房间,他喝了许多,面色坨红,扯开领带,径直躺倒在床上。你脱下高跟鞋,顾不得缓解脚掌疼痛,就转身去洗手间拧了条湿毛巾来给他擦脸。邱耀抓住你的手,亲了又亲,通身酒气熏得你要晕厥。你屏住气息,若无其事地问他:“老公,我们婚礼你打算怎么办呀。” “当然是老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了呀”,邱耀牵起你的手,揉捏了两下,目光从你肩膀往下,直勾勾黏在胸口,“不过我爸还没退,得低调点。别太大操大办了,北京就小办,回临城再办一场大的。” 回临城办,不就是去邱家村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