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朗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慌张无措之时，想到的第一个人，竟还是她。

他们之间的缘分，怕是永远都算不清了。

程如乔来的很快，她从车上下来，几乎是一个瞬间，便在湍急的人群中，第一眼找到了他。

方铭朗呆呆地看着那个女人从远处朝自己快步走来。

她瘦了，整整瘦了一圈。

整个人的气质和从前相比，似乎又多了分冷漠，和不近人情。

她是没听自己的话按时吃饭吗？

方铭朗的脑子里逐渐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怎么会瘦成这样。

程如乔蹲在方铭朗的面前，眼神紧紧黏住他的每一寸肌肤。

“我们先回家。”

只是一句话，方铭朗便委屈地几乎要落下泪来。

“嗯。”

方铭朗猛地点头。

等到方铭朗再次回到那个只属于彼此的家中时，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我没怎么动过你的东西，就是希望有一天你回来的时候，不会觉得陌生。”

程如乔将沙发的围布扯开，当初方铭朗买的那几个娃娃仍然摆在底下。

“我不太会搞卫生，怕脏，索性就把家里绝大多数地方都给遮起来了。”

方铭朗只觉得一阵心酸，眼前的房子虽然看起来和当初一模一样，但很明显，少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你先坐，我给你倒杯热水。”

程如乔起身去到厨房，拿出烧水壶，却摸到了一手的灰。

方铭朗突然笑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冷着一张脸开始洗壶。

结果刚烧了没几分钟，烧水壶的灯便暗了下去。

程如乔皱着眉头，端着烧水壶仔细查看。

方铭朗没了看戏的想法，叹息道：“这个烧水壶接触不良，你得一直按着插头，不然它会松。”

程如乔的手定在了空中。

方铭朗说完心中又是一阵心酸。

“程如乔，这五年，你连一口热水都没喝过吗？”

程如乔放下了手中的烧水壶，整个人藏在厨房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十分冷清。

“我一闲下来就会想到你，所以，只好让自己多多忙起来。”

程如乔十分冷静地剖析着自己的心，就好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

“但是总会有闲下来的时候，于是我不可避免地就会想起当时的我和你。”

“那个时候，其实我一直心里隐约的，是在埋怨你。”

“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那个孩子吗？”

程如乔突然直直地看向方铭朗，眼里流露出无尽的绝望来。

第42章

方铭朗一愣，心中紧跟着泛起悲伤。

“我记得。”方铭朗声音跟着低沉起来，“我们结婚没多久，就有了第一个孩子。因为我的疏忽，我们永远地失去了她。”

程如乔紧接着说道：“是啊，当时醒过来我就彻底地疯了。”

“我埋怨你心里只有工作，我埋怨你不在乎我们的家，我更埋怨你，我刚没了孩子，你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去上班。”

“我总在想，你不在乎这个孩子，那你到底在乎我吗？”

程如乔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

方铭朗的呼吸都跟着暂停，他红着眼睛，看向对方。

“你爱我吗？你到底爱我吗？”

程如乔摇了摇头，苦涩地说：“我完全看不出来。我只看见你很快离开律所，然后去了法院，步步高升。”

“身边的人见了你，都要喊你一句。方大法官。”

“于是我猜测，你应该是不爱我的。所以，我开始害怕面对你的眼睛。”

程如乔的情绪猛地失控，她低下头来，透明的眼泪直接滴在地板上。

方铭朗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这一刻，他只能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