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力气太大了。”
地面那块全是滴滴答答浸透的血液,大片的血滩蔓延开来。
“手表也摔坏了呀,不过没关系,下次过生日的时候我再送你吧。”黑发少年看着表面猫咪显示屏中停滞的数字,“今天是二月二十二,还有113天啊。”
她甩甩手,潜意识里有点抗拒这个话题:“总之快走吧。”
“哈哈,都忘记现在在战场上了。”他咧着嘴一笑,飞快弯腰拽住少女的手腕开始奔跑,道路两边摇曳着两朵血红的扶桑花,正在随风微微摇摆。
好亮。
因为太刺眼了,木川眯起眼,摄入瞳孔的光量减少,少年的轮廓浮现,他露出洁白的牙齿,身后倒映这火红的夕阳。
“小木头你没事吧?表情超级难看诶。”
总觉得对话……很熟悉。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见——”她难以理解地捂住额角,努力想要记起之前的事情,像是在说什么艰深的话题,“我梦见你——”
令人作呕,从来没经历过如此不愉快的感受,塞过这么多东西的脑袋里,在如此狭窄、充满脊髓血肉的地方竟然咕噜咕噜天旋地转,实在难以置信。
木川唯皱紧眉头,捂住额头。
好吵。
吵死了,人声惨叫和痛哭混成一团,是哪个混蛋吵吵嚷嚷——慢着……她的梦好像是……
“我想起来了,我梦见你死了。”
她仿佛松了一口气那样,终于停止思考,将问题轻松抛给他。少年先是一愣,而后马上笑起来,是那种无奈又自信的笑容:“什么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小木头你要记住啊,我是绝对不会死的,所以梦到我死肯定是一场梦,你记得醒过来就好了。”
原来只是梦而已。
所以那些场景,那些人,那些子弹,那些鲜血也都是梦吧。
“所以你要去哪啊?”他问。
——什么去哪?
木川抬起头,清楚听见面前的人认真地重复道:“小木头,你要去哪啊?”
——我哪里都不去啊。
她张了张嘴,却屏住呼吸。不对……不是我去了哪里,是你、是你,是你……离我而去了啊!!!
为什么会讨厌?他半跪在那里,压根就不是在说什么怜悯的!安慰的话!那是——是在胸口被穿透的弥留之际——支撑着说完遗言——
所以她的表情才会那么悲怆,不然人是不会崩溃地倒在地面的,那么多血,再怎么不怕脏的人,也不会到处打滚着嚎叫。
谢谢——
他说。
啊啊,岩浆、岩浆穿透了胸口一定很疼吧。周身燃烧的火焰也熄灭了,初遇时周遭染着不灭焰气的自信少年,他当年撑着岩石翻过高高的看不见顶部的围墙,仿佛在说:“我带你飞出这世间的樊笼。”
就像是天文学中的洛希极限那样,行星和卫星因为万有引力不断靠近,可他们之间有个保持安全的最短距离,一旦超过洛希极限,潮汐力就会把那颗卫星撕碎。
劣迹斑斑的幼猫在海底看见了自由翱翔的火鸟,猫和鸟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物种,但她尝试着飞翔。
飞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惨。
*
人形生命体开始变异,它的皮肤表面,肿瘤般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地凸出来,粉色的,鲜活的肿瘤就好像身体从内部溃烂开来一般。身体喷出大量的鲜血,被肿瘤渐渐吞噬,最终全身被肿瘤包表成为一个巨大的肉块。
唯姑娘骤然睁开眼,在大约过了几秒的时间后,忽然真情实感地笑了起来。在外人眼中,这只是失误般的、莫名其妙的走神,而真实情况却是天差地别。
“居然让我看这样的东西,真是令人火大。”
嘴角翘起的笑容显然浸满了冰冷和愤怒,她一寸一寸地用控制好温度的白金火焰炙烤着肉块的表面,只不过数秒,居然就散发出奇异的焦香。
太疼了、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