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正在切牛排，闻言把刀叉放好，抬头望去。

那人一身黑西装，皮肤很白，戴着一顶黑色礼帽，礼帽下面是半长的金色的卷发，湛蓝色的眼睛像大海一般。

南北比着欢迎的手势，说了声当然，紧接着端起桌上高脚杯，跟对方轻轻地碰了一下。

“您看起来很忧郁，介意我坐在这里吗？哦，抱歉，我是说，或许我们可以共进晚餐。”

“当然。”

那人抬起左手脱下黑色礼帽，朝南北微微鞠躬，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泰若自然，彬彬有礼，颇有绅士风度地帮南北斟酒。

“哦，今天的天气可真糟糕。”

“是啊，又下雨了。”

“冒昧地问一下，您的名字是什么？”

南北看了对方一眼，把意大利面卷起来，“唐纳德，你可以叫我南。”

“这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您介意我称呼您‘唐’吗？”

“当然不。”

“我叫约翰·威廉姆斯，大家都叫我约翰，但您可以称我为‘威廉’”

“非常荣幸。”

威廉的口音有点偏牛津腔，应该是英国人。现在会伦敦腔的不少，但牛津腔却寥寥无几，可能是个贵族，在南北在心里判断。

“唐，请恕我冒昧，您来自东方吗？”

“是的。”

“哦，上帝啊，您真像东方的一颗红宝石，倘使希伯来降临，他也会称赞您是神荣耀所发的光辉，是神本体的真像。”

“谢谢。”

克林顿餐厅以音乐出名，演奏乐器都是顶级的，现在弹奏钢琴的是一个黑人，身上有种沉稳优雅的气质。

威廉跟着南北视线看过去，不由说道，“唐，您喜欢钢琴？”

“还行，学过一段时间。”

“相比乐器，我更喜欢民谣，有一种天然的力量感，如果您喜欢，我可以给您演唱一首。”

对方注视着他，语气诚恳极了，南北只得说，“当然。”

威廉用手帕遮掩，咳嗽了一声，然后朝舞台走过去，金色卷发随动作轻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