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实验服上有金属，硌着南北脚心，很不舒服。

南北强睁开眼，手撑着床，想把脚抽回去。

苏凡握的紧，南北根本动不了。

苏凡那黏腻阴冷的目光，叫南北头皮发麻。

机器人大都机械冰冷，苏凡则是阴冷嗜血，像盘踞在沼泽地的吃人巨蟒。

苏凡一个翻身，悄无声息爬上床，一手捞起南北，嘴唇贴过去，动情地亲吻着。

他脑中升起一种奇怪欲望，难以揣摩又激烈无比，不由越发抱紧南北，几乎把南北揉碎吸进骨子里。

南北趁换气功夫嘟囔，“别亲了，我要睡觉。”

苏凡脸上出现一串串数据，数据沿着头顶四处流动，乍一看，脸像是由数据组成。

南北被亲的嘴唇肿胀，无力推拒着苏凡。

苏凡忽地很难受，程序发出警报，内部流窜着赤红禁令，引擎灼热到超出负荷，仿佛要爆炸，胸口涌上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疼痛从胸口传到皮肤，从皮肤传到骨头里，像是活活被电锯切割。

苏凡倒在床上，左手使劲摁住胸口。

他急喘几口气，强忍剧痛，慢慢解开实验服，抖着手拉开胸口拉链，掏出引擎。

这才发觉，引擎里的永动能量，正在急剧减少。

苏凡回忆起约翰博士日记里，最后一页内容。

“可是，我还是坚持不下去了，在创造了ns708196后，我决定去另一个世界，去请求伟大的天主，把我心爱的唐还给我。

我在痛苦中创造了它，那时，我屏蔽了ns708196的一切感情来源，并在程序中设下禁令，禁止它爱上人类，否则，消亡。爱是一种危险的感情，我已经尝到了，不希望它重蹈覆辙......如果实验品看到这本传记，我希望你远离人类，不要触碰情爱。最后我想说，哦唐，我依然爱着你，也不后悔爱上你。”

苏凡收紧手掌，握引擎在手心。

想到“爱”这个字，引擎忽地挣脱桎梏，在掌心里砰砰跳动，一下一下，频率极快，仿佛人类心脏，每跳一下都是剧烈疼痛。

苏凡接近南北时，坚信能够克制，才有一次又一次的注视，耳鬓厮磨的亲密，时时刻刻的陪伴，靠近时的欢愉雀跃，做爱时的深度触碰，一分不见的奇怪想念。

现在看来，他克制不住。

他喜欢南北，甚至是爱。

苏凡不懂爱是什么，却能感觉到，引擎的怦然跳动，和剧烈哀鸣。

苏凡忽地憎恨约翰博士，为什么给他设禁令，凭什么不让他爱人类，到底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