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你晚上只能喝粥。”
“你宿舍有没有袋装的咸菜啊,加点咸菜总行吧。”
“不行。”
南北眉心微低,赌气般将勺子插在粥里,两手搁在大腿上,“那我宁愿不吃了。”
谭规绷着脸,严肃的说道,“不行,你年纪轻轻的,不好好治病以后落下病根儿,可就不好治了,快吃。”
南北现在可一点都不怕谭规,“没菜我就不吃。”
“快吃。”
“粥吃不饱,饿。”
“吃了就不饿了。”
南北拿起勺子,喝了几口粥后说,“吃了,还饿。”
“再吃。”
南北故意往后一躺,床铺里加了弹簧,被他弄的直晃悠,仔细听还有轻微的弹簧声。
“哎呦你的床睡着真舒服,比我的软多了,古老席梦思吗?”
谭规仍然看着桌子,语气中隐有严厉,“起来,喝粥。”
南北哼笑一声,开了个玩笑,“要不要考虑把你的床换给我啊,少将大人。”
谭规忍不住转过头来,准备呵斥小孩儿没大没小,却在看着小孩儿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小孩儿没带军帽,鬓发微乱地躺在绣着金丝的军被上,越发显得他眉如翠羽,肌似凝脂,脸蛋儿就像桃花瓣一样,眼睛好似沉淀了万千星辉,漫眼星转秋波湛湛,仿佛下一秒眼里的水波就要倾泻而出。
特别是,小孩儿的头不经意动了一下,那金丝刚好触到他的鬓发,乍一看,就像是从鬓发里长出了金丝一样,眼角也红艳艳的,好似眼鬓压落花,隐晦又媚气,艳乍极了。
不知为何,谭规的指尖发痒,那股痒意钻进胳膊里,顺着血液一路窜到心脏处。
谭规收紧放在大腿上的手掌,想要压制这股痒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他索性把手垂在身侧,用力握紧了拳头。
南北脸贴着被子,舒服地蹭了一下,继续嬉皮笑脸道,“给不给床嘛,少将大人?”
那嗓音低低的,带着丝笑意,犹如水晶盈耳,一不小心便化开,又像是水底下柔软的河床一般,沾满了细小的沙子,一碰就要沉下去。
而那句少将大人,似嗔非嗔的,细软又暧昧,像是情人间亲密的私语。
谭规面上一热,头皮发麻又发酥,他转过头看着一边的桌子,有些生硬道,“你想要给你便是,起来喝粥,赖在床上像个什么样子。”
“那少将大人,给不给口菜吃嘛?”南北得寸进尺道,一边说一边跟耍赖皮似的,往下跐溜着,都快跐溜到床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