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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乐意,”林时安晃悠着腿儿,一副吊儿郎当挑衅的模样。

没等许佟澜反驳回去,方才的赵嘉佳忽然折返回来,小声提醒了一句:“孔箜来了。”

林时安连着几次数学发挥都不太好,暂时不太想与孔箜碰上面,听后者叨叨他。

他在许佟澜的目光注视下飞速把剩的小半张鸡蛋饼卷起来,一口塞进嘴里,赶在孔箜之前一个箭步冲进了教室,鼓着腮帮子嚼个不停,像个馋嘴的小仓鼠。

许佟澜在他身后收拾了保温桶,看着他无奈地低头笑了笑,跟了进去。

孔箜是他们的数学老师,上回班主任张老师抓着几个迟到的学生去做大扫除,不让他们上课,就是被这位直接隔着一层楼,把人吼了下来。

她是锦山最有名的数学老师,从来都只带15班,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教学能力和脾气成正比,生起气来动辄拍一下课桌,堪称振聋发聩。

上课铃还没响,但孔箜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已经开始上课了。

整个教室自然而然地安静下来,纷纷掏出卷子带上眼睛,把自己的同桌从睡梦中拍醒。

孔箜拿着不知道从哪个学生手里抽出来的卷子走上讲台,板着一张惯常不苟言笑的脸。

“昨天我有事,调课换成今天给你们讲卷子,你们班居然有学生隔了一整天了都没有在试卷上改错!”她随手把手里的卷子撕成两半,往地上一扔。

全班鸦雀无声,少有的几个正迷糊的这会儿也彻底吓醒了。

外头别的班的学生还在嬉闹走动,开怀大笑地讲着笑话。然而整个教室除了呼吸声,连桌椅的响动也没有,寂静而压抑。

因而此时,从前排传来的细微响动,落在林时安的耳朵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个女孩儿在哭。

林时安记得,她叫容菱。

想来她就是那份被撕毁的试卷的主人了。

孔箜丝毫不在意上课铃还没响,转身在黑板上开始板书,一边严厉地说:“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反思一下,这样的学生,我不欢迎你留在十五班。”

她转过身来,拿起自己的那份拿红色水笔做满笔记的卷子,审视的目光掠过全班黑压压的一片脑袋,“老规矩,前三题做错的站起来。”

稀稀拉拉站起来好几个,一脸丧气地垂着头。

众所周知,前三题几乎是送分题中的送分题,难度几乎不存在,主要考的是细心和沉着,毕竟刚拿到卷子的时候,多半有些急躁。

而林时安很不幸,在站起来的队伍里。

孔箜挨个儿训过去,走到林时安身前,“你自己看看你这两周的周考考的都是什么东西,别以为进了十五班就万事大吉了,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一天到晚想着蝇头小利,能有什么出息。”

其实他周考的年级排名比从前也只掉了二十来名,从九科转为六科,从前的偏科学霸们考到前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孔箜的风格就是往死里批,批到人恨不得回炉重造。

但凡换个脸皮薄的自尊心强的,这会儿都得脸红羞愧低下头。

然而林时安只是带着没脸没皮的笑意反驳道:“我缺钱啊,老师。”

孔箜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显然不想再和这位多费口舌。

落在林时安后头挨批的赵嘉佳没等孔箜开口,自个儿先掉了一滴眼泪。

孔箜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忽然顿住了,她走上讲台,把卷子同教案往讲台上一撂,“我一直是很不喜欢女同学的。”

她的话里是全然的不留情面,“本来就笨得不行,遇上问题只会哭,来找我分析试卷,十回有九回都在哭。”

随着她话音落下,整个班都显得更安静了。

寥寥几个女孩子或是咬着唇,或是攥着拳,默默低下了头。

“怎么?”她笑得几分冷淡,“你们到底是来分析卷子的,还是来找安慰的?”

她的目光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赵嘉佳脸上挪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