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这个机会和它拉开了三步的距离,冲刺、扭腰、飞跃、出脚,姿势就像我看到军训教官的演示一般标准。
钢铁骑士似乎察觉到来自身后的袭击,右手朝身后甩去,小臂和我的脚板撞在一起。
我被这股反作用力推飞了五米,而钢铁骑士的平衡则彻底丧失。
它仿佛踩中了西瓜皮一般,侧着身体一屁股跌倒在地。
我从地上爬了几次都没能重新站起来,适才攻击对方的右脚不住地虚软颤抖,又酸又麻的感觉迅速吞没了整只右腿,让我看起来就像断了一只脚般狼狈。
虽然看似取得了一些战果,但实际上钢铁骑士也仅仅是失去平衡而已,任何攻击都对它不起作用。
它比我更快地站了起来,然后拖着骨刀朝貂皮大衣女的残躯走去,如果那金字塔形的金属面罩下真有脑袋的话,那该是怎样一副表情?我苦中作乐地想。
我拖着右脚,随着钢铁骑士的逼近,一蹭一蹭地向后挪动,来自石苓人那边的枪声不断响起,子弹打得钢铁骑士的身体不住前倾,却丝毫无法干扰它的动作和方向。
糟糕!石苓人显然被这无力的结果勾起了怒火,他一边骂着粗口,一边毫不停息地射光所有的子弹,然后学着我先前做的那样,冲上来给了钢铁骑士后背一个飞踢。
钢铁骑士向前踉跄几步,却敏锐地抓住了男人踢在自己背上的那只脚,然后用力一甩,将他扔进房间里。
四体不勤的石苓人遭受重击,一时半刻再难爬起身来。
我用强忍关心的目光看了石苓人一眼,突然取出手枪朝钢铁骑士两腿之间扣下扳机。
那是于祖佳的警枪!
钢铁骑士的行动顿了一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又开始向前走。
我再想开枪,可是却发出空膛声,我暗骂一声,将手枪收了起来,现在可没时间给我重新装弹了。
钢铁骑士在奄奄一息的貂皮大衣女跟前站定,高高举起骨刀。
我深吸一口气,在对方手臂落下的同时,双臂交叉架在头顶上,朝它的怀中扑去。
就是现在!
我躲开了刀锋,却被挥刀的手砸在双臂上,强大的冲击力让我完全站不直腰。
我就这么弓起身体,用膝盖撞向钢铁骑士的两腿之间要害——如果这假想体真的有的话。
沉闷的低吼在金属面罩中回响,钢铁骑士摇摇晃晃地后退三步,可随即又站直了身体,似乎这一记的伤害也并不如想象中那般重。
我的两只前臂已经没有了知觉,可我仍旧冲上前去,用手肘夹住尚抬在半空的骨刀右腕,双脚飞起,狠狠踢在金字塔头盔的下沿。
这一击用尽了我全身的力量,手肘再也夹不住对方的右腕,整个儿摔倒在地上。
钢铁骑士的脑袋高高仰起,好一阵没有动弹。
我强忍着痛楚,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同时给警枪上膛。
等钢铁骑士再一次拖刀向我走来时,我们两者已经拉开了五六米的距离。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也没有想到可以解决这个不死身家伙的方法,但我并不感到绝望,或者说我仍旧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
余光中,石苓人终于恢复了气力,他勉强撑起身体,我正要问问他能不能再来一次反制,忽然从四周传来气球被吹爆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我整个儿像是高速运转的中央处理器,紧张地判断眼前局面。
忽然间我抬眼望去,只见四面墙壁上坑洼不平,之前由于和钢铁骑士的战斗让我全神贯注,什么都看不到。但现在,我脸上完全没了血色,手心也渗出冷汗,听声音,那些凸起的茧状物一个接一个地破开,我看得见惨绿色的液体将大批巴掌大的圣甲虫推了出来。事实上,那些假想体其实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昆虫!至少,如果把现实中的大昆虫按比例做成标本,它们的腿会因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而折断。涌现的巨大圣甲虫则完全没有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