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入膏肓,没治了。得,安心等死吧!没想到,六月初六这天,新麦子送来了。晋景公登时神清气爽,叫人把麦子煮好,然后把桑田巫抓来杀掉,死前还让他最后再亲眼看看新麦子。杀了人之后,晋景公正准备安心享用宫廷煮麦子,突然肚子痛要方便,一语成箴,他就在方便的时候掉进宫廷厕所里淹死了,还是没吃到新麦子。桑田巫虽然死了,但是他用生命捍卫了自己的预测巫术。
巫师虽然有本事,可皇朝总在进步。春秋战国,百家争鸣,儒道大兴,有点政治智慧的人都不大瞧得起血脉巫师,往往拿巫师作为反面教材。孔子就曾经说:“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意思是说,一个人要是没有恒心,连巫师和医生也做不好。人心不古,巫风日下,荀子也说:“今世俗之为说者,以桀纣为有天下,而臣汤武,岂不过甚矣哉。譬之是犹伛巫跛匡大自以为有知也。”意思是如今有些信口开河的人,说什么商汤和文王曾经分别给桀和纣打工,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都跟巫师一个德性。当然,有需求就能产生效益。民间巫师,虽然不被儒门瞧在眼里,但在民间还是很有影响力的,日子也因此过得比较滋润。魏文侯扶持儒门八派之一西河学派,派出西门豹治邺,治的就是民间的巫师。那位主张为河伯娶媳妇的七十多岁的老巫婆,竟然把持了邺城所有的巫术产业。朝廷的巫师早不知到哪里去了。要是没有朝廷撑腰,儒门还真斗不过方士。
儒家的文人们一说起圣人,尤其是先秦的那些著名圣人,总是啧啧有声地赞叹。即使说来说去总不过是些仁义礼智信之类的套话,也仍然乐此不疲。赞美的话儿讲了一箩筐,圣人的长相却很少有人提起。推想起来,能做圣人的,就算不是英俊神武,相貌也应该在中人之上吧。不过,有人并不这么看。在荀子眼里,没有一个圣人模样周正:孔子脸上像蒙了张驱鬼的面具;周公身体像一棵折断的枯树;皋陶的脸色永远像削了皮的瓜一样泛出青绿色;大禹腿是瘸的,走路一跳一跳;商汤半身不遂;最不可思议的是舜,眼睛里有两个瞳仁。这些形象岂止是不周正,简直就是些歪瓜裂枣。幸好荀子在古代并不受重视,要是也像孔孟那样受尊崇,我真不晓得道学先生们该怎样为圣人涂脂抹粉了。荀子的说法并不是无稽之谈。我现在知道,古代的圣人们大抵都是美化的古神,而古神作为天外种族,根本就不是人……对脸蛋的要求怎么可能高,大部分是半人半兽,生下的混血种有基本上是其丑无比的人。
为了统治古猿部族,他们创造了自己的舆论攻势,让人们以为长得奇形怪状的人往往天赋异禀,感受上天的气也比旁人多些,更容易与上天交流。丑,因此成了资本与财富。不过他们的底气并不在此,毕竟天生丑陋的人并不多,丑陋而又热爱巫师职业……或者说遗传古神血脉而不是装神弄鬼的人更少,在当时的王朝尚武高压环境下,热爱巫师职业又能从事这一行当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他们宣言巫师的丑,主要是因为他们创造了面具。面具又是怎么产生的呢?
我看过《兰陵王》落泪之余也对面具大感玩味,检索了不少资料才知道中国的面具历史悠久,品类丰富,最早广泛运用于原始初民的狩猎活动、图纹崇拜、部族战争和巫术仪式。现在我才明白,古代巫师作法,通灵的咒具必不可少,咒具的种类也很多,比如鼓、羽毛、醴酪等等。动物也是巫师的重要助手。在古人看来,从古神时代繁衍下来的不少动物因为被开灵作为炮灰,也具有与古神交流的能力,所以找个动物做助手是很有必要的。比如从商朝开始,人们就用龟甲卜筮,在他们看来,龟甲上烧灼的裂纹能够反映天意。到了周朝,大概乌龟龟鳖比商朝时少了很多,因此更多地是用蓍草来卜筮。但遇到非常困难的问题时,还是要用龟甲来卜筮,而且龟甲卜筮的结果具有优先权。各诸侯国都把龟甲作为镇国之宝,碰到水火之灾,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保护好龟甲。士大夫们在治政斗争中失利、被迫流亡国外时,也经常把本国的龟甲偷偷带走。
一些传说中的动物也具备通灵的能力,最先臣服于轩辕氏族,后来被广泛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