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下来,他再傻也能听出来,这李诫分明是起了戒心,有意封锁消息。
他心里掂掇一阵,怕说多了反倒引火烧身,就什么也没说,鼻子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赵瑀挽着李诫回到屋中坐下,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总算是平安回来了,可是遭罪不少,脸上都没肉了。”
“你多做点好吃的给我补补,肉就长回来了。”李诫捏捏她的腰,调侃道,“不过我看你倒是长了几两肉,摸上去终于不硌得慌了诶,这屋里怎么有股药味”
赵瑀拉着他的手覆在肚子上,“是安胎药。”
李诫呆了呆,看看赵瑀,嘿嘿笑了几声,又低头看看她的肚子,仰头哈哈笑起来,“瑀儿,我要当爹啦”
赵瑀也笑,他全须全尾归来,腹中胎儿也算平安无恙,连日来所有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
笑声飞出窗外,廊下的蔓儿听到,也不禁笑出声来,隔着门帘喊道“太太,热水是现成的,厨下的银丝面也下好了,是先让老爷沐浴,还是先用饭”
李诫的笑声停了,“蔓儿,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门帘一挑,蔓儿闪身进来,先给李诫屈膝蹲了个福礼,“老爷有什么吩咐”
李诫眼神闪闪,似乎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刘铭,他没跟我回来不是,你们别这么看我,他没事,他好着呢”
赵瑀这才舒口气,斜睨一眼,嗔道“说话说全了,不要大喘气。”
蔓儿也撅着嘴,“老爷就会拿奴婢寻开心那家伙何时回来”
“他以后也不会回来了,我将他举荐给二爷。”李诫缓缓说道,“这话我只和你们两人说,二爷遇险并非天灾,乃是人祸船底被水鬼凿穿了,我发现得早,赶紧带着二爷几个上了小舢板,好容易上了岸,又有人伏击”
李诫摇摇头,无奈笑道,“二爷这块肥肉太香了一波跟着一波的,我们几个筋疲力尽,哪有力气打架我看来人不像土匪,倒像走江湖的,就让刘明试探试探,果不其然,他一亮沧州袁家的名头,那些人就露了怯。我再一通连哄带吓唬,总算脱了困。”
赵瑀追问“双河口再次决堤,和这事有干系吗”
“锦衣卫在查。”他没继续往深里说,“蔓儿,刘铭是前朝后人,稳妥起见,还是给他找个更大的靠山好你明白我的意思”
蔓儿不自然地笑了下,“奴婢明白,他助二爷脱困,二爷自然高看他一等,凭他的本事,也必能得二爷的器重。”
“为防走漏风声再遭不测,我叫他联系袁婆婆,二爷他们会在袁家人的护送下直接返京,不惊动官府。我临行前和他定好了你们的事”
他从袖筒中掏出一封文书,“这是婚书,刘铭已在上面签了字,哦,二爷和我作保,都在婚书上签了名的。蔓儿,等这阵风波过去,你上京寻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