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必须要查的问题。如果东翁因查案入罪,往后谁还敢办这个差事我猜还是因为温钧竹那个奏本。”
“扣押举子,强行退还挂名田,东翁可以说把天下的读书人都得罪了。从某种意义上讲,温钧竹是在替读书人发声,皇上不得不给他点面子。先皇之前病重,顾不上,后来新皇登基,国孝不好发落人,等万事落定,皇上就必须做出个姿态,安抚清流们的心。”
“那皇上会怎么发落他”赵瑀忧心忡忡,越想越不安,“温钧竹会不会咬着他不放”
刘铭苦思半天,纳罕道“我就是想不明白,远在千里之外的温钧竹为什么要盯着濠州这点儿事他是钦点的探花,应该翰林院熬资历,好为入阁做准备,为什么要去御史台当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赵瑀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半点血色全无,半晌才缓缓咽了一口气,颤抖着嘴唇说“是我的错起因落在我身上,那个温钧竹,是之前和我定过亲,上元节他还追到了濠州,让老爷揍了一拳。”
这事刘铭和蔓儿还是头一次知道,当即有些傻眼,蔓儿不可置信道“就因为老爷揍他一拳,他就把老爷往死里整,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赵瑀嘴唇咬得发白,颤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明天我去找温钧竹。”
“等等,让我想想”刘铭来回踱着步子,紧张地思索着,忽脚步一顿,拍着手笑起来,“我知道怎么破这局了,哈哈,温钧竹这个伪君子,我非把他遮羞布扯下来。”
蔓儿急急问道“怎么破快说”
刘铭眼珠一转看到赵瑀,嘿嘿笑了几声,竟有点愧疚之色,“就是有点儿对不住太太我往外散消息温钧竹是因东翁抢了他亲事,怀恨在心,蓄意报复。做御史最重名声,如果他德行有亏,自然说的话也不能为人所信,这奏折的可信度就要大打折扣”
赵瑀低头暗暗掂掇了会儿,不得不说这也是个破解之法,因笑道“只要能解老爷的困局,做什么都可以。反正在京中我也没什么名声可言,我不在意的。”
刘铭满意地搓搓手,兴奋得呼吸都有点急促,“杀人不必用刀,流言一样可以杀人再加上东翁请罪折子上已隐隐提到清流结的隐患,我就不信皇上无动于衷。事不宜迟,我马上就走,京城和直隶地面上哼,三教九流,谁不敢给我沧州袁家点儿面子看着吧,不出三日,我非让这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去”
这人蹦起来说走就走,赵瑀忙唤住他,“先生,吃过晚饭再去”
“不必,正好找他们喝酒,饭桌上才好谈事。”刘铭头也不回,挥挥手疾步如飞,身影顷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赵瑀叹道“刘先生尽心尽力为老爷出谋划策,等老爷平安归家,务必要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蔓儿噗嗤一笑,“他啊,他是怕老爷倒了,没人敢用他做幕僚,那他这辈子也没站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机会啦”
想起刘铭的出身,赵瑀也是浅浅一笑,流露出不易察觉的轻松和宽慰,“好人好报,因果轮回,当初老爷好心救人,现在却是因此救下了自己。”
“没错”蔓儿快人快语,“那些黑了心肝害人的,早晚也会把自己害了去。”
瞬间,赵瑀想到了温钧竹。
李诫一心想的是如何办好皇上交代的差事,温钧竹一心想的是如何出了胸中那口恶气。
孰上孰下,一目了然。
亏她之前还认为温钧竹是个正人君子,自己的眼睛真是瞎了
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当面问问温钧竹你何德何能,堪居御史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