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崔氏缩了下脖子,才抬起头来看去。
是村里的猎户东方白,这人离开村里十年了,大家都以为是死在战场上了,没曾想去年突然回来了,身上带着只有在戏台子上才能演出来的杀气,生生让村里的人离得他远远的。东方白本就生性冷淡,从外面回来了更是不怎么和村里人接触,都知道他靠打猎为生,每天随便去山里打几下猎,就有银子挣,所有人都眼红。可有人跟了几次一起去打猎后,那危险的事就再也没有人嫉妒了,山里有熊瞎子,有狼,要没有个功夫傍身,谁敢去?银子再好,那也得有命拿才行。
这东方白,村里的人好多人都杵他,不止他不爱搭理人,更是惧怕东方白那身上若不是刻意收敛起来的寒气。这会子,东方白身上的冷意半分没有收敛,不光崔氏看着害怕,就连围着看热闹的村民都忍不住倒退几步。
“你,你想作甚?”崔氏也是吓得不轻,但随即想到那五两银子,胆子又大了不少,眼神都不敢和东方白对上,梗着脖颈结巴的说。
“曹言做错了什么?要把他贱卖了去?”东方白看着趴坐在地的小结巴,一双眼睛早就哭得又红又肿,眼角挂着忍人怜爱的泪珠,不大的小脸上更是有清晰可辨的手指印,两边脸颊高高的肿起,怕是在家里时也早就被打的狠了,这会拖到路上时,这崔氏为了那五两银子,捡了粗棍子怕是打也要打去吴老头家里头去,当真是狠心!
“我在管教,管教我自己的儿子,不关你屁……什么事儿。”崔氏原本想说“关你屁事”,但因为惧怕东方白那浑身骇人的气场,话转了弯,从嘴里说出来时,理直气壮的话生生矮了几分。
“人都要被打死了,还不知悔改。按照大律,就算是亲生子,打死了也需偿命。”东方白看着小结巴咬着嘴唇,紧皱眉头缩在地上,心疼不已。心里就忍不住叹息,小结巴投胎到这曹家,真真是最大的不幸。
“……我就随便打了几下,那就那么弱了?”崔氏听得东方白搬出来大律典法,吓得话都不敢大声说了。村里的人大都是大字不识几个,谁会懂大律这些事情?光是看到镇上的衙门大老爷就够他们怕的不行了,很多人也就只在村里横,村里的大小事,也都是村长处理的,所以村民只要不闹的太严重,村长也不好管到谁家家里的事。
“我让人现在就去镇上报案,请人来验伤,如果伤势严重,打一顿板子都是轻的,坐牢怕是也不为过。”东方白又看了看四周的村民,冷声说道:“这在场的村民都是证人,揭发作证都可以去县衙里领赏钱的。”
“对,我作证,我们都看到你打小结巴了,那可是证据呢!”有人一听作证可以领钱,指着还拿在东方白手里的木棍子,第一个带头说话。
“对,我们都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