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昏沉靡靡,有宫人掌灯的?悉索声响,又很?快退下关上了门。

晏乐萦仰面躺在床上,她瞧清了四角钉着的?金链,那金链蜿蜒至下,落在床榻间,有一条甚至就?在她手边,手背就?能触碰到那冰凉的?质感。

她一双明眸蓄满惊恐的?泪水,前处被季砚所挡,于是她撑着手想往拔步床内逃避片刻,可这拔步床也是囚笼之内,她逃脱不了,一下被他擒住脚腕拖回他身前。

“不要”

季砚不置一词,垂下的?乌眸窥不见其?中情绪,他压制住她颤栗着的?娇躯,不由分?说将那金链上连接的?金圈镣铐套进?她细嫩的?脚踝。

而后,他半跪上榻,又捉住她的?手腕,将另外的?金铐分?别圈进?了她的?双手。

“阿萦。”

晏乐萦被迫四肢大张躺在软榻上,她还想起?身,可这拔步床垫了不少?锦缎软垫,柔软的?床褥卸了她的?力气,好容易还要挣扎起?来,肢体?便传来令人崩溃的?拉扯感。

季砚的?手逐渐落去她腰窩之上,稍一使力,便将她彻底按在拔步床上无?法动弹。

“阿砚哥哥……求你。”晏乐萦哽咽着,她不想看他,可她只能求饶,“别这样对我,往后我会听话的?,我保证,我绝不会再骗你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事情竟会变成这样。

宣政殿的?片刻平息原来只是幌子,她的?心还没着落,就?陷入更深的?深渊。

她一时想不明白,若是事先就?晓得自己?会落入此?等境地,她还会不会选择那样做……

昏昧烛光下,泪水朦胧了晏乐萦的?视线,萦绕迷蒙的?香雾被不断吸入,那熏香原本是清甜柔腻的?,可惊惧下只让人觉得呛,叫人愈发昏沉。

季砚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他依旧半跪在她身前,渐渐摩挲着她的?腰窩俯身往前,直至彼此?之间的?距离足够近,他能很?清楚瞧见她清澄水眸间摇曳的?泪。

“不会骗朕?”他反问她,语气在这一刻,倒久违地又显出一丝怨,“阿萦,你知道吗?其?实这里是朕早为你备下的?宫殿。”

“在去岁,你刚入宫时朕便想将你关进?来,可彼时朕到底心软了……”

“我不是……”晏乐萦哀吟出声,却蓦然被他扣住下颌。

他抬起?她的?下巴,叫她将头仰得更高,足以认认真真、不再虚伪躲闪地与他对视。

“就?是这双眼。”季砚叹息着,“就?是这双总是无?辜可怜的?眼,让朕屡屡顾念年?少?情分?,每每对你心软。”

“若起?初就?将你关在此?处,起?初便不听你那些巧言令色之词,不信你那些装乖讨巧之举,你还能娇纵任性地再度背叛朕,抛弃朕吗?”

“你可还能将那张机密图送出去吗?”季砚问她。

在季砚那双平静无?澜的?眼眸中,晏乐萦看见了自己?此?刻狼狈惊恐的?模样,她哽咽哀求:“我错了,阿砚哥哥,是我不该……”

“晚了。”季砚无?奈叹息,他渐渐松了钳住她下颚的?手,但那火热的?大掌仍在她莹润的?脸颊上流连。

晏乐萦的?身体?颤栗得越发厉害,明明他的?手掌炽热,可却莫名给她带来一丝慰藉,这依恋太诡异,诡异到令人心生惊恐。

重?逢后近半年?的?缠綿悱恻,她无?法坦然承认,又好像不得不承认,她的?确重?新熟悉起?他的?体?温,他的?抚慰。

那样酸涩的?情感混杂着年?少?永远无?法忘怀的?情谊,又变得苦涩。

“是你从始至终都不曾全心信任我。”季砚在她耳边道,“不然怎会有这桩事。”

晏乐萦哭得越发厉害,她避不开他抚摸的?手掌,最终心口闷涩,痛苦难堪,“别这样,我并非有意,我不想这样……”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季砚的?眸颤了颤,他不愿再听她辩驳,长指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