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听到这里顿感诧异,在他看来,校事府的权势早已大不如前,尹模还能去搞侯爵的家?
但很快秦亮便回过味来,丑侯就是吴质,已经死了。
当年,吴质一门心思帮着魏文帝曹丕出谋划策、争夺继承权,坐火箭上来的。活着的时候名气大,吴质有曹丕“四友”之称,皇帝的朋友谁敢惹?
不过现在吴质死了,曹魏皇帝也不行了,简直就是人走茶凉。估计吴质生前也得罪了士族,不然“丑”的谥号怎么来的?谥号一般都是由那些大臣名士讨论确定。
通常情况下、家主
死了不要紧,关键是吴家的根基太浅,以前做那么大官全靠皇帝撑腰。那就问题大了。
秦亮也大概总结了出来,只要翻翻史册或打听打听,有一句评价“不跟乡里百姓往来、在家乡名声不佳”的,就可以判定为、出身非士族大家。
毕竟此时很多州郡、都是各大姓士族把控舆情,一个外人即便在外乡功成名就了,也不容易真正融入家乡那个士族圈。而评价又是哪种人来评价?秦亮绝对不信屯民、附农、庄客能评价。
现在校事们也是落水的恶狗,却专去欺负家道中落的人。果然是弱者偏向弱者开刀。
不过吴家再倒霉,那也是侯爵家,秦亮觉得自己要重新评估一下、尹模此人的狂妄程度。
秦亮立刻从筵席上爬了起来,说道:“隐校事,带几个人跟我走。”
隐慈揖道:“喏。”
一队人马准备妥当,便要启程,隐慈径直从车尾钻进了秦亮的马车,向秦亮揖拜。秦亮也不多言,对前面喊道:“出发。”
隐慈在车上小声说道:“尹典校去吴家,已不止一次。”
秦亮立刻对隐慈投去了鼓励的目光,“说下去。”
隐慈两番欲言又止,终于开口道:“丑侯之子吴应已回兖州家乡,洛阳吴府只有其妹。其妹吴氏遭司马氏嫌弃,已为弃妇。尹典校或想经过胁迫、让吴氏讨好他。尹典校起初还算客气,发现没人管吴家,便在逐渐施压。”
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司马师为什么不管他的前妻?难道吴氏长得真有那么丑,跟她爹的“丑侯”名声一样?秦亮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大概是听说:吴氏刚嫁到司马府没多久,便直接被飞出了司马群。
但不管怎么样,两家总是有关系的。
这时秦亮不禁哑然失笑,说道,“简直就是疯狗乱咬。”
刚才隐慈本来犹犹豫豫的、两番欲言又止,听到秦亮把尹模说成是狗,他立刻就痛快地说道:“不少人都以为,尹典校是府君的自己人,不过仆这些日子看下来,常为府君感到气愤,尹典校有时候不太给府君面子阿。”
秦亮
点头称是,态度明确,好让隐慈安心。
隐慈却道:“府君可别说出去,说是仆说的。”
秦亮只得抚慰道:“放心罢。隐校事若真觉得我这人完全不可靠,何必把话说出来呢?”
隐慈默然。秦亮观察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眼睛里流露出了又恨又怕的神色,于是秦亮不打算逼得太紧了。
这校事府简直就像个粪坑,不知道掩藏着多少恶劣的东西。一般这种没人管束规范的地方、里面本来也不是些什么好人,确实比较容易进入丛林状态。
秦亮不再多说,他从车窗帘子看出去,今日雨已经停了。天空上仍然笼罩乌云,让人觉得有点压抑,但黑云间隙之中、阳光已隐约可见。秦亮眯着眼睛,不禁多看了一会儿那刺眼的地方。
在路上走了一会儿,前面的兵卒便说:“报府君,到了。”
距离好像离校事府不远,难怪会被尹模盯上。尹模这样的恶人,可能对身份高贵的妇人有一种奇特的渴望,玷|污有身份的妇人、能产生精神上的满足感,丑不丑反而不是重点,为此也舍得冒险和花时间。若不这么琢磨尹模,秦亮便无法理解他想干嘛。
吴府大门紧闭,但门口有两个兵卒守着。秦亮走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