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血液往头顶冲,一直以?来维持的冷静一旦开了个小口,就?决堤一般倾泻。
“我也是疯了,明明也没什么?洁癖但就?是非得想等到?把一切都解释清楚才告诉你,还神经兮兮搞什么?狗屁仪式感,喜欢一个人要什么?仪式感啊!”
“我等了那么?久,等到?最后就?是你差点从我手里?跑掉!”
“可是陶柚,这么?久了,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吗?”
“你真的就?,一丝一毫都察觉不到?我那么?喜欢你吗?”
“还是说你知道,你知道,但还是决定一声?不吭地离开我?”
他迫使自己压低声?量,喑哑地“我对你来说,就?那么?那么?的无足轻重吗?”
陶柚摇头,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惨白着脸似乎都快要坐不住了。
裴于逍将他托在怀里?,给他抹掉眼泪。
“乖,不哭了。”他轻声?哄着,“就?算无足轻重也没有关系,我不会让你走的。”
裴于逍知道自己搞砸了。
他原本是想深情地、得体?地,在一个充满花香和日光的地方向陶柚表明心迹,让陶柚看见的永远是他最完美,最有风度的一面。
可事实永远不能尽如人意。
他最终还是以?如此不堪的姿态,用最自私丑恶的话语玷污了最纯净的爱意。
裴于逍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捧起陶柚的脸,指腹轻轻擦过他眼尾,珍惜地抹掉那些晶莹的泪珠。
“不管你来自哪个地方,哪个世界,我都不会放你走。”
“不管你对那个世界有哪个人哪件事让你多么?留恋和不舍,我都绝不可能让你回去。”
陶柚不再说话了,甚至开始不再抽泣。
裴于逍以?为他生他的气了,托着他的后背抬起他的下巴,想看一看他的眼睛。
谁知道,刚动了一下,陶柚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像一滩水似的滑进裴于逍臂弯里?,长睫掩下。
他嘴唇又有些发紫了。
下一秒,监护仪器疯狂地尖叫起来。
裴于逍手一抖,瞬间慌了神。
“陶柚……陶柚?”他托住陶柚绵软的身体?,“对不起,对不起你别怕,我不是要对你做什么?,我……”
医生几乎是奔跑着冲进病房,看一眼狂闪的数据,对着裴于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干什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能把人刺激成这样?我不是说过要小心观察的吗?!”
这下不用再背什么?二十四小时心电图了,陶柚心率就?是有问?题。
裴于逍被无情赶出了病房。
这里?可不是他家开的医院,医生生起起来什么?都顾不上。
裴于逍被勒令滚去一边冷静,一直到?夜晚降临,陶柚情况终于稳定,医生才再次允许他进去探望。
“不许再有任何?刺激性的言语和行为了,知道吗?”医生严厉地警告:“不然原本简单治疗就?能解决的情况被弄成大?问?题,我也帮不了你了!”
裴于逍早已恢复了冷静,点头应下,医生这次不太放心地打开了门,让里?面守着的护工出来。
陶柚没睡着,听见声?音朝他看了过来。
房间里?很黑,没有开灯,走廊的光源映亮门口的一小块空地,陶柚的眼睛却在黑夜里?明亮得像夏夜里?的星星。
裴于逍轻声?合上门,小心翼翼地走近,按亮床头的一盏小灯。
陶柚的目光跟随他的手指而移动。
两人对视着,一时互相都没说话。
裴于逍在床边坐下,犹豫了很久,才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陶柚的头发,动作轻得陶柚几乎都要感受不到?。
像是生怕再碰碎了什么?。
陶柚唇角弯起很浅的弧度,从被子底下伸出手,轻轻勾了勾裴于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