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它仍未停止行进,火光照亮之处,鲜血指明了它来时的路。
十八鼻尖发酸,吹响了两声口哨,金鬃马终于扬蹄,哀鸣了声倒在了血泊里喘着粗气,那双圆眼已经涣散,呼出的白烟愈来愈薄,生气在逐渐消逝。
方十八抚着它的鬃毛,沙哑道:“烽火不要停,留下五人看守,其余人,随我跟着血滴追。”
失了马匹的轻骑兵跑得也不慢,方十八握着刀,踩着血迹奔跑,将烽火甩在身后。
广阔的雪原上,千名骑兵铺开追逐,声势骇人。
“张开马索,快速行进,迎着骑兵!”方十八抬高刀锋,“记清楚了,要斩马腿!”
同一时刻,唐笙停下脚步,叫亲兵们先走。她挡在了马蹄踏起的雪浪前,横下刀锋。
不远处的库莫人发出轻蔑的哨声和欢呼声,用手中的马刀晃着圈。
精疲力竭的亲兵不肯走,说什么都要护卫唐笙。
这样的关头说一个字都会拖慢逃命的时间。唐笙恨她们的愚忠,也恨她们情谊。
“走!”她一把推开属官,“还不明白么,你们落在他们手上会死!我不会!抓着我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你们快走,为何要陪我送死!”
亲兵们纹丝不动,反倒做出战斗姿态。唐笙仰天长叹,喉头发出的哽咽好似困于陷阱的野兽最后的哀鸣。
马蹄嗵嗵,大地在震颤,雪浪似乎已经扑打上了面颊。
属官挨上她的肩头,亲兵围成弧状护在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