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川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那我去了。”林正义快活地扬起下巴,迫不及待地加入到人群中。

赢川狐疑问:“你要跟着神娜一家人?”

“不!”林正义的声音铿锵有力,“我要去找邵哥。”

一时间人都走了。

院子里只剩赢川一人,他坐在窗前,摆弄着手里的相机,山上的人在喊口号,余音延迟几秒后传到赢川的耳朵里。

他把相机里的照片传到电脑里,删了又删,调了几个色度,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他担心四哥的安危,还担心...

既然担心那就去看看,若是林正义真的发生意外,他没法子向大哥交代。

这样一想,他的一切举动都变得合理起来。

他合上电脑,抓起草帽熟练地戴在头上,相机跨在脖子,静悄悄地出门了。

赢川在草棚里找到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推着上山,走另一侧人烟稀少的小路。

一个多小时后,他来到主河道的上游。

平时没人的地方,此时聚集了几百人,嘈杂声和鼓乐纷沓至来,盖住了清脆的鸟鸣声。

赢川挤进人群中间,在主河道的边缘看见了神娜一家子和一艘结实的木船。

四哥被孩子围着,没什么大碍,赢川在心里松口气。

过一会儿,主河道上方的小桥被人群让出一条路来,一个穿着白体恤的男人走了过来,身边跟着几个黑人保镖,还有一位翻译。

邵煜铭来了。

一行人朝林正义走去,他们在一群老外中间会合,搂着肩膀说说笑笑。

距离比较远的缘故,赢川没有听清楚林正义和邵煜铭之间的谈话,但是他捕捉到邵煜铭眼里流露出的失落之情,他的心里竟然滋生出些许快意的感觉。

可能他天生坏种,就喜欢欣赏别人痛苦的样子。

邵煜铭和林正义驾驭同一条船,就是那条赢川亲手设计的小渔船,他们的船排在后面,据说这样比较安全,适合第一次参赛的新人。

参加比赛的人里面除了年幼的小孩,没有一个人穿救生衣。

为了证明自己可以,邵煜铭选择随波逐流,他为林正义套上一件崭新的救生衣,将自己的那件送给了身边的翻译,然后拉着林正义来到河边。

见此情景,赢川的心跳快了两拍。

可是他不打算出面阻拦,他心里清楚,邵煜铭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夫。

上午九点钟,赛事敲响。

岛上的管理人员亲自主持,举起长长的□□,在一众欢呼声中朝天开三枪。

一条船接着一条船的阀绳被砍断,那些精瘦的男人抡起斧头一齐而下,动作十分统一利落,岸边的人像下饺子似的往船里跳,几十艘小船顺着湍急的水流飞了出去。

这种场面刺激了赢川那根名为‘兴奋’的神经,他被异国民族的文化所冲击,这一刻体会到什么叫做激情,他重新找回了置身赛道时的感觉,只不过没有身在其中。

他的视线紧紧盯住排在后面的邵煜铭和林正义,阀绳砍断后,那艘小渔船失去控制激流而下,好像一辆没有刹车踏板的车。

邵煜铭和林正义第一次参加这种‘玩命’的赛事,没有经验的俩人差点当众出洋相,最初他们很难稳住身形,好几次险些从船上掉下去。

在激流勇进的河道里,有一种本能的力量点燃邵煜铭燃雄性的斗志,他找回强大的意志力,命令林正义坐稳抓紧安全扶手,紧接着,用划桨拨开船舶的障碍物,他坐在前面,两手用力的操控划桨,很快让船舶稳定下来。

本来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参与感很重要,一旦进入真正的比赛,男人的胜负欲被勾起,邵煜铭开始认真了,血液冲进大脑,他感到一股肾上腺素的激增,目标不是解决当下的困难,而是奔着第一名。

水流非常急,那种速度冲击人的心里防线。

在渔船转过大湾时,邵煜铭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