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已转身离开,但只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还在远远望着他们。
放下帘子,姜贞朝陈恕道:“恕哥哥,小颜大人还在后面呢。”
陈恕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颜怀轩一直就对他十分热情,但他的身份注定了二人无法成为亲密的好
友。
姜贞靠在陈恕的肩上,小声问道:“恕哥哥,你会不会觉得遗憾?好不容易考中,大好的前程……”
陈恕握住她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与她交缠,笃定地道:“我不后悔,我自小就立下为民请命的志向,如今不过换了个地方。”
如果在翰林院,三年之后有幸通过馆选,一步一步升到侍读侍讲,再入六部,无疑是一个士子最好的晋升之路,但陈恕已经看出来,与其说这回是颜之介针对他,不如说是陛下对他失望了。
陈恕自嘲一笑,“也许我们暂时远离纷争之地,是个好事。”
从盛京到平阳县,路途遥远。一行人先走了几天陆路,抵达山西之后,一路顺着运河抵达陕西。
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走水路要轻松许多,姜贞依旧有些晕船,加上在路上之前受了暑热,上了船之后就病倒了。
这次的病情还有些凶险,烧了一整晚,船上没有大夫,好在药材带的够多,陈恕自己也懂些医术,配了汤药,第二日白日就有所缓解。
期间陈恕还差一味药材,是路过的一只船上的好心人借给了他。
巧合的是,这家人恰好是从华州府来的。
听闻陈恕要去平阳县,这家的男主人十分惊讶,好心地劝道:“兄弟,那里如今就是座活死城,我们才从那里逃出来,你最好还是别去了。”
说罢他叹息道:“你说这朝廷怎么不管呢?我一个行脚商,路过那里差点被抢光,这世道真是乱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