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大人!”三蛋子气喘吁吁地过来,仰头看着陈恕。
陈恕轻声嘱咐了几句。
三蛋子点头道:“知道了大人,我一定帮您把话问出来!”
他一溜烟儿跑了,这些日子有吃有喝,身体结实不少,俨然成了这群孩子中的领头羊,姜贞吩咐他管着农具的收纳,他也做的有模有样的。
青牛年纪小好哄,没多久就被三蛋子套出了话。
陈恕等了小半个时辰,三蛋子就回来了。
他挠挠头把青牛的原话说给陈恕听,“大哥说,姜姐姐跟其他人都不一样,想把她带回寨子里。”
陈恕脸色蓦地一变。
这日用完晚饭,照旧是二人挨坐着看书,姜贞正对着一本农经看得入迷,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片阴影。
陈恕将他看的那一页书推了过来。
烛光下,他的目光幽深,长指轻轻点着书页。
姜贞不解地看过去,只见那书上记载着前朝武帝时期的一场宫变,原因是巫蛊之术引起了皇帝与太子的父子相疑,最终导致二人兵戎相见,血流成河。
她犹自不解道:“怎么了?”
他何时也开始信这些了?
陈恕薄唇微抿,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姜贞恍然大悟,猜到他可能是知道飞蓬的事了,觉得有些好笑,这人不肯直言他的不认同,反要这么迂回地劝她拒绝飞蓬。
心里寻思几遍,姜贞才谨慎地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他走的。”
陈恕紧绷的身体一瞬间轻松了,姜贞感受到他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他这么害怕呢?
姜贞牵唇,半是试探地问,“恕哥哥,我听说,这世上有起死回生之术,若有人死过一回,又重新活过来了,那这人还是他自己吗?”
她刚重生回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陈恕认真地道:“我以为**不过躯壳,万物有灵,这灵才是根本。”
他捏着她的手,修长的指骨将她箍得紧紧的,半是打趣地道:“就比如你,贞贞”
他抵着她拆下了发髻、毛茸茸的脑袋道:“就算你的灵魂飘到了一只黄鹂的身上,我也能一眼认出你来。”
姜贞一愣,先是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接着反应过来这不过是玩笑之语,按捺住惊跳的心,嗔他一眼道:“谁要当黄鹂了?”。
陈恕笑,可不就是只小黄鹂么?闯进他的轩窗里,蹦跳着就不肯离开了。
灯下弥漫起缱绻的
气息,陈恕凑过去,与她交换了一个吻。
翌日,姜贞起身时,陈恕已经出去做事了,给她留了粥温在炉子上,红杏进来伺候她梳洗,笑着道:“姑爷一早就出去了,说是有屋子建好了去看看,吩咐我们不用叫醒您。”。
姜贞点点头,把玩着一束乌发,心里却在回忆昨日陈恕的话。
如果这样说的话,陈恕应该是不会在意重生一事。
姜贞稍稍放下心,或许等日后时机合适,她会向他坦白前世的经历。
她希望夫妻之间是没有隐瞒的。
播种的事已经暂时告一段落,闲下来之后,姜贞也有空去做些针线。
幼时她的针线就不好,倒不是她的手不灵巧,而是她静不下心,长大了也没好到哪里去,陈恕的荷包中衣,都是绣娘做的,姜贞最多就给他打个络子。
不过到了这里,一切都要俭省,衣服磨破了也只能缝补,红杏忙不过来时,姜贞也只能学着自己动手。
虽说如今也称不上手艺好,但至少不是歪歪扭扭的蜈蚣纹路了。
她如今正在缝的是陈恕的一件外衣,下摆被钉子划破了,他一向节俭,又不想她劳累,都是能忍就忍,但姜贞昨日实在看不过来,让脱下来帮他缝补。
过了小半个时辰才算补好,姜贞放下针线,动了动僵硬的脖颈,起身往外走去。
屋外也很是热闹,红药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