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围在了衙门前,焦急地等待着陈恕。
“陈大人当真交的够税吗?”一个男人目含担心地问。
不怪他忧虑,实在是知府定下的夏税数目惊人,就是没有受灾,按往年平阳县的产出,也只是勉强能够收齐。
城中百姓都十分的焦虑,但陈恕这个知县反而并没有那么担心。
“陈大人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不想交了吧,我们那麦子至今都没有成熟呢。”有人接话道。
众说纷纭,三蛋子手里握着一把铁叉,挺直脊背,站在人群中,他已经准备好跟着去州府衙门,到时只等陈大人一声吩咐,就上去把那些狗衙役和知县叉上几叉!
众人翘首以盼,只见墨竹和青松架着一辆驴车过来了。
他们从马车上卸下几个布口袋,沉甸甸地样子,众人原以为那是粮食,但二人只卸下两三个口袋就停下了,看起来又不太像。
正纳闷之时,陈恕出来了。
今日他穿着一身落拓的青色官服,戴着官帽,正气凛然,众人原本还议论着,见他出来,都屏住了呼吸,一双双眼眸充满希冀地看着他。
陈恕朝众人拱手行了一礼,没有多说一句话,便指挥着墨竹和青松将那几个布口袋抬上马车,他则跟着登上车,最后掀起帘子朝众人看了一眼而去。
姜贞跟着出来,目送载着他的马车辘辘远去。
大家看到了她,也有人想打听夏税之事,但姜贞一脸沉默,人们咽下了关心的话语,心里默默祈祷。
从平阳县到华州府,走这条由陈恕和百姓们修补好的大路,一个半时辰就能抵达,青松驾着车,墨竹则坐在他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周围倒退的树木。
没逼近华州府一点,墨竹的心里就越是慌乱。
他往车中偷瞄了一眼,只见主子四平八稳地坐在榻上,双手置于膝上,阖着眼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到底是心中有谱呢还是没谱呢?
墨竹从小伺候陈恕,陈恕自幼沉稳,做事极有章法,在墨竹眼中,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让陈恕为难。可今日这事,他是真的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