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给蒋奕添了多少次堵。

父母曾经的爱情、如今仍旧存在的婚姻,正如他的自我催眠和清醒之后的反差:你相信的时候,便只看得到他们的好,相信爱情的无坚不摧;真相暴露之后,你愿意冷静客观地看待的时候,发现的便是太多的肮脏丑恶。

而他是什么?

他是肮脏丑恶的产物,亦是缔造肮脏丑恶的父母手里的一把枪,浑然不觉中,一次次去伤害蒋奕。

蒋奕的性格,不需太多接触,便能了解到一点:他但凡跟你谈起什么事的时候,你这个人,大概就是这辈子都不得消停了,甚至是生不如死。

有这样的前提在先,蒋静轩怎么可能坚信自己的能力,照计划南下呢。

如果父母没闹到这地步,如果不知道自己只是二百五父母手里的一把枪,他也就淡然地放弃南下一事了。钱是好东西,可也没必要为之涉险,横竖这是遍地黄金的年月,赚钱的路子多的是。

他并非天赋异禀,比不上的人多了去了,而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却能成为数个行业的翘楚,对此他真没有嫉妒不忿,正相反,但凡关系不是一直以来的相敬如冰,他人前人后都不会掩饰欣羡和些许的引以为豪。

惹不起兄弟,没什么丢脸的。

在今时今日,他该做的是面对。

不论如何,蒋奕是他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他欠他一声抱歉。

他也隐隐感觉到了,自己很多赚钱的路子,蒋奕都能轻而易举地阻断。

既然如此,不如干脆一些,要蒋奕一个明确的态度。

如果蒋奕说,不乐意看他赚到钱过得安逸,那他就做工薪阶层。不可能甘愿,不可能不遗憾,可谁叫他的父母是那样的?双亲是他的原罪。

蒋静轩下定决心,走向就近的公用电话亭。

客厅里铺上了一块偌大的羊毛地毯,乔若坐在上面,面前是一幅复杂的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