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上的事儿不就是这样,既然要做,务必做得漂亮,不然让对方的心情不上不下的,岂不是费力不讨好。
午间,父女两个吃了一餐丰盛的饭菜,道别时,薛振家跟薛青要了乔若的联系方式,先一步澄清:“你哥那些事毕竟不是她能做局算计的,挨过打、打回去也正常。她对你这么照顾,以后可能需要她继续费心,我有必要表示一下感谢。”
“真的?”薛青持有怀疑。
薛振家拍她的头,“不道谢还能怎么着?除了小时候,我这辈子根本没打过架,难道还会去找打?”
薛青没撑住,笑了,写下乔若的呼机号,“打家里电话要是找不到,呼她。”
“成。我去趟刑警队,做完笔录再联系她。”
“好。”
于是,当晚,在市里最高档的餐厅,乔若与薛振家会面。
等待期间,薛振家感觉有点儿惭愧:从没见过儿媳妇,这时见面已经是前儿媳妇。
去年儿子结婚的时候,他也正在忙活婚事,为免廖春华找过去砸场子,跟儿女只字未提。
婚后没多久,妻子怀孕,算是高龄产妇了,一直尽心地照顾陪伴。
他和现任妻子的感情很深厚。她并不算多漂亮,只是有涵养、性格好,相处时感觉特别轻松、舒服,结婚起,就能让他觉得,有家了,他要对她负责任。托廖春华的福,以前他对妻子这个称呼只有厌恶,他只想对自己负责任。
由此可见,择偶真的是人生大事。如果廖春华是现任妻子的样子,大儿子不会面临牢狱之灾,女儿不会把他当个有点儿价值的客户应承。
想远了。
薛振家推了推眼镜架,喝一口庐山云雾。
就在这时,乔若敲敲门,走进来。
薛振家愣了两秒钟。
通过女儿正面侧面地讲述,他知道乔若很漂亮,但感觉上是那种英姿飒爽的漂亮,毕竟是把个大男人打得满街爬的女孩子。
而他见到的女孩,长发挽在脑后,眉眼如画,肌肤胜雪;身姿窈窕纤细,穿一身黑色条纹西装,脚上是黑色高跟鞋,手臂上挽着手袋和羊绒大衣。
她如一道极美极亮眼的风景,明艳纤弱的姿容入目,令环境都无形中变得明亮华丽了几分。
“你好,是不是薛先生?”乔若先一步出声。
“你好,我是薛振家。”薛振家仓促地起身,“是乔若?”
“没错。”乔若颔首一笑,将大衣挂到门边的衣架上,拎着手袋走上前。
“很高兴见到你。”薛振家伸出手。
“一样。”乔若与之轻轻一握,在同时认真打量他一眼。
看得出,薛盼、薛青的样貌都有几分随了父亲,薛振家皮相很好,属于那种非贬义的中年斯文败类的形象:身形高高瘦瘦,肤色白皙,金丝眼镜平添几分书卷气,眉宇间凝着些许忧郁、些许沧桑。
见到真人,乔若的心几乎完全放下了,直觉告诉她,蒋奕对这个人的推测不会出错。
薛振家让她坐,亲手斟了一杯茶递到她手边。
服务员进门来,请两人点菜。
“我不大清楚你的喜好,刚才只先点了祖庵鱼翅、剁椒鱼头、小炒黄牛肉、凉拌藕带,剩下的就要麻烦你了。”薛振家很客气地说。
“四道菜其实就不少了。”乔若翻开菜谱,微微扬眉。她来过这家餐厅三次了,之前见到的菜谱跟这次不一样。
“乔小姐,”年轻的女服务员略略俯身,“我们这儿有两位大厨,擅长的菜系不一样,菜谱三个月换一次。”
“原来是这样。”乔若微笑,“我说呢,瞧着湘菜比较多。”说着转头看服务员,“居然记得我?对了,我上次过来,就是你负责点菜。”
“我当然记得你啦,同事都记得。”服务员明显有点小激动,但按捺住了,很诚挚
地说,“你能记得我,我可真高兴。”
“一样。”乔若笑得很友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