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磨难。人活着就必须遭逢不幸,必须失去重要之人吗?”鹤见研哭着问已经失去气息的姐姐。
姗姗来迟的男人在他身后说道:“因为只有重要之人才算是失去。”
是这样啊。鹤见研心想,因为我有重要之人,我才会失去重要之人;因为曾经拥有幸福,才会失去幸福,坠入不幸。
鹤见研拔枪对准身后之人。
“我的父母,是你撞死的。”鹤见研质问道。
“他们撞见了不该看见的事情呢。”那个男人说道。
“姐姐是被你绑走囚禁的。”
“我对鹤见小姐一见钟情,只可惜她并不爱我,这是不得已啊。”
“所以你才会急急忙忙地闯进来,一个部下也不带,是这样吗?”
男人说了句或许是吧。他已经不再年轻,带着岁月沧桑的眼睛真诚地注视着他:“小研,我是做过许多错事,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背叛你,不是吗?你是我忠心的孩子,我是你可靠的家人。我知道我们有一些误会,但是
“如果杀了我,你就彻底一无所有了,不是吗。”
男人笃信地说道。
鹤见研持枪的手出现了不该有的颤抖。
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教导不是假的,信赖也不是假的。鹤见研迟迟无法扣动扳机。
“可是,为什么会是你呢?”他只能哽咽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刀片般穿喉而出,恨恨又无力地落在地上。
男人握住鹤见研的手,毫无迟疑地把枪拿走:“就算是我,我们也是彼此忠诚的家人。”
亲人。家人。重要的人。
鹤见研背叛了亲人,留在“忠诚”的家人身边。
他感觉自己疯了,又感觉自己或许已经死了,死在荒谬里。
不过就连荒谬也没持续多久,男人染上怪病,生命垂危。临终时的痛苦和不甘逼疯了他,他不停告诉鹤见研自己过去的罪行,想让鹤见研和他一样痛苦。
鹤见研听着他的哀嚎和咒骂,鹤见研想,我希望他活下去。
深爱着的亲人都死去了,“忠诚”的家人总该活下来吧?这个男人不正是如此答应的吗,为了不让鹤见研一无所有,所以不能杀死他,所以必须让他活下来。
活下来啊。鹤见研不知道出现在心里的是诅咒还是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