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只宝狐-无月之夜暗潮涌动(2 / 3)

你做不到啊,你救不了我……这是从我出生就注定的,偏你……咳 倔的像驴,总要撞一撞南墙。”

“是,我做不到。”辛枝接下他的逗弄,低低慨叹:“在我发现他们供给桑洲的药被替换的时候,我就明白我做不到了。”

“我的一切都是别人给的,阿秘,你,皇帝……抛开他们,我只是一介孤女,我能给你的,只有我自己的命。”

“……所以,这次,我会和你一起死。”

夜色深沉,松灯燃尽,辛枝提着裙摆,摸黑离开了牢狱。

她踏上老宅的青砖,深深吸着带有松脂气味的空气,冲淡肺腑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一旁忽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你要做什么?”

云雾被风引动,月光重新泼洒而下,辛枝回头,在惨淡月光下露出泪意湿透的脸。同样的,她也看清了面色凝重的玄君。

“你要和他一起死?你到底在盘算什么?”神明细细看过她颓然的神色,咄咄逼人。

“我不想说。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们周旋,”辛枝情绪差到极点,一改白天与玄君平淡敬重的态度,冷硬回答,“要死也不是现在。我什么都没做,他还好好地躺在下面等死,我在好好地等着我的孩子出生。”

“你……”玄君咬牙,玉白面孔带上怒意,“陛下果真不该如此轻信你,我就知道你有魍魉心肠。”

“是,我本就不是纯良温和的好人,那又如何?我还是成为了你们的仰仗,现在你们周氏衰颓,每一个嫡系血脉的气运都直接关乎整个家族的气运,你真的有胆子动我,动我腹中孩子吗?”

辛枝妆容花的一塌糊涂,眼角落下青黛的墨痕,一道道湿到下颌,她狼狈极了。这惨淡的模样她不愿意被辛梓看到……但她才不管玄君如何看自己。

“你……”玄君气结,在愤怒之外似乎还有着些焦躁似的,不着痕迹地在她微微凸起的腹部扫视。

他好像想说什么,面上都是复杂情绪,但这些东西又好像有违他恪守的礼数,所以他难以出口,只能用黑沉的眼神死死看着她的腹部。

辛枝粗鲁地用袖子抹了一把遮蔽视线的眼泪,注意到他晦暗不明的视线,忍不住嗤笑:“怎么,你还真惦记我的肚子?”

“……”玄君收回视线,冷硬地看向她双眼:“若真是陛下的子嗣,周氏自然会护好你。”

“你感受不到吗?”辛枝笑了起来,森白的牙齿在月色下冷冷发光,她嘲笑着一位神明,就好像扼住了神明的命脉:“我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你们周氏的气息,你感觉不到吗?……那么纯正的血脉,我腹中的孩子,若不是陛下的,还会是谁的呢?”

她仿佛在说气话一样单纯地反问,不管是语气还是态度,都是寻常女子生气的模样,玄君却像是被侮辱了一样勃然大怒,猛地后退一步,精美的鞋履在青石砖上敲打作响,他死死地看着她,想在她脸上找出任何不同寻常的东西。

可辛枝只是毫不在乎地流着眼泪,花着妆,头发又卷又乱,在夜风中狂乱飞舞,狼狈,却固执,她不曾表现出丝毫动摇。

“——辛枝。”神明冷了声音,警告道:“这样的话,我不想再被第二个人听到。”

他挺拔的轮廓被阴翳覆盖,像是什么神庙里庄严可怖的神罚者,背负雷霆,足踏烈焰似的。

但辛枝不怕他,“所以,你怕我告诉辛梓什么,今晚才亲自来监视我?”

她眸中似有劫火,泪水冲刷过的面孔带着残忍的笑意:“——你到底怕我告诉他什么呢?”

玄君忍无可忍地看着她,因为良好教养而强忍的怒气哽在喉咙,最终在看到她意有所指抚过腹部的手掌时彻底喷发,“辛枝!”

他怒极,长发整齐束起的额角青筋突突跳动:“不要再用你的手段!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什么手段?什么事?”辛枝比他更愤怒,她像是一头怒发冲冠的狮子,勃然大怒的驯鹿,亮出毒液的蛇蝎,眼中是汹涌的火焰,声音里结着凛冽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