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姝便明白了,“原来陛下不知。京城中有人说南蛮与东夷的首领一直待在中原不走是意图不轨,而陛下您又如此年轻,恐怕会轻易受了我们这些外族之人的蛊惑。”
沈玉竹用手扶着额角,无言片刻,“......这些人还真是会瞎想。”
他将眉姝与陈泽留在京城是因为他刚继位,除了他们身边没有心腹可用。
沈玉竹略微思索后就懂了,“这是某些人想要赶你们回去,断了我的左膀右臂。”
见沈玉竹已经想通,眉姝也就不再多言,对于这些挑泼离间之词她向来都当没听见。
他们共度过生死,早已将彼此的后背托付,京城的那些酒囊饭袋又怎么会懂得。
“既然陛下不是因此事召见,那又是为了什么?”
眉姝想了想,最近似乎也没有别的事情吧。
“朝中的人想要我广纳后宫、开枝散叶。”沈玉竹伸手点了点桌案旁的一摞奏折,“这些都是。”
眉姝看着那一大半奏折,想到拓跋苍木的脾气,为难地蹙眉,“这若是让拓跋......皇后知道了,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嘶,皇后这词落在拓跋苍木的头上还真有些烫嘴。
这点不用眉姝说沈玉竹自己也知道,所以他没打算将此事传入拓跋苍木的耳中。
“眉姝,我此生都不会有子嗣,但我需要一位可靠的继承人,你觉得放眼如今的朝堂,有谁能当此任?”
眉姝虽不明白为何沈玉竹会问她,但她还是老实作答,“大皇子与四皇子如今并未子嗣,其余皇子的孩子都年龄尚小,看不出什么。”
沈玉竹的手指轻扣在扶手上,“可我想要在五年之内退位,并培养出继承人。”
听到此话后眉姝大惊,她站起身,“陛下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还有别人知道吗?”
“别着急,旁人都不知晓。”
事关皇位,沈玉竹自然不会将自己的打算到处言明。
眉姝松了口气重新坐下,如果此事沈玉竹只告诉了她,那想必就是想要和她商量了。
“既然陛下心中已有打算,今日唤我前来,难道此事与我有关?”眉姝大胆猜测。
沈玉竹点头示意她猜的不错,“这几日我将我们的小辈们都想了个遍,发现有一个人深得我心,我认为只要稍加培养,他很适合这个位置。”
眉姝与他对视间突然福至心灵,“陛下指的是阿善?”
眉姝愕然后见他默认又百感交集,“我替阿善承蒙陛下厚爱,可陛下不怕百官说阿善是外人吗?”
“这有何难,我认了阿善做义弟便是。”
沈玉竹打算一步步来,现在百官都知晓他与南蛮交好,先认阿善做义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言碎语。
眉姝沉默片刻,“......这也得看阿善的意思。”
身为姐姐,眉姝并不愿意自己保护了多年的弟弟置身于权利的争夺的漩涡,那时候她不一定能护得住。
沈玉竹知道眉姝在担忧些什么,他承诺道,“这当然得看阿善的意思,不过我既然选择了阿善,自会为他以后铺路,让他无人敢质疑。”
眉姝笑了一声,是她杞人忧天了,冷静下来想想,的确没人能比阿善更合适,不管是年龄还是其他。
“唉,突然砸下个金馅饼落在南蛮的头上,也不知道阿善能不能接得住。”
“不过,”眉姝话锋一转,“陛下这样用心良苦,是为了皇后吗?”
难怪沈玉竹上位就大肆改变政权,肃清朝廷,原来是为了五年后退位。
沈玉竹抿唇,唇角微弯,“是为了我和他,还有你们。”
清理完奏折后,沈玉竹打了个哈欠站起身,走出御书房的门槛,就看见一匹红棕马向这个方向奔来。
看见马背上的人影后,沈玉竹不自觉神情放松,是拓跋苍木来接他了。
宫中原本不许有人骑马纵驰,但沈玉竹知道拓跋苍木不习惯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