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点头，“火系很少，当时只有孟冕是火系。”

“那他怎么知道其他守着他的人不是火系？他又不是你的人，怎么会清楚每个人的功法属性？”

墨九顿了一瞬，“除非……他可以……”

像被火光映出一个更加惊悚的念头。

两人对视了一下。

方羽心声音低到近乎颤抖，“除非……他闻得出来。”

她望进墨九的眸子里，那目光带着某种难以置信的明亮与惊疑，“就像阿沐一样。”

像是终于被一把钥匙打开了心门，那些之前碎散的、不被在意的细节，此刻一一归位。

“阿沐也能闻出来。她就是靠味道分辨功法属性的。”

“顾洺宁也是。”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说出这句话，“若阿沐是圣女之女，那顾洺宁……”她几乎听见自己咽了咽口水，“他是那个‘圣’。是阵法的第三点，也是阿沐……失散多年的亲哥哥。”

房中陷入死寂。

只有炉火轻轻劈啪作响，像一把慢刀。

“这不是巧合，”她低声说，声音仿佛穿过迷雾，“她从一开始就喜欢他，信他，靠近他，不是因为他温柔，也不是因为蛊术。”

“而是血脉的牵引，是本能。”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是意外

床边陷入一阵漫长的寂静。

墨九没有立刻答话，只是盯着炉火，良久，低声开口，“……若他是圣。”

“或许他并不知道。”

他垂下眼，指尖微动，“或许，他只知道自己是个蛊术天才，是血衣教养出来的掌控者，却从未意识到，他其实是那个被放在棋盘中央，早已注定献出的人。”

方羽心望着他，“你是说……他也在被利用？”

墨九点了点头，“我在想，为何将他和我的一部分经脉互换。”

“如果他是圣女的血脉，但血衣教希望他得的是一种人为驯化后的血脉。清洗体质，只为了将来，与吸收焚天之血时候相互匹配。”

“而我，他们将圣女的血放进我体内调和，等我功法大成、反噬临身，便以他为引、以我为祭，三角闭合，天地阵成。”

“引和祭在那个阵法完成后都会死，若顾洺宁知道自己会死，不会这些年一直为他们效命。”

方羽心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若真的是这样，那他……从来没有选择过。”

“也许没有。”墨九语气很淡。

墨九忽而低声道，“所以他应该很恨我。”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他就恨我。”

“但我现在知道了，我身上有他那段经脉，他应该以为是我夺去了他成才的机会”

“而且，他从来没赢过我。”墨九顿了顿，嗓音低沉，“他不甘。”

方羽心看着他，心头一紧，像是忽然看见了顾洺宁那一双沉静而压抑的眼。

是了，那不是单纯的阴鸷，不是蛊术师的冷漠，而是迷惘、执着、嫉恨、以及无解的渴望。

她轻声道，“他是他们养出来的，却从来没被告诉自己是谁。也许他恨你也是他们挑唆的。”

“只是，你虽是他们设好的‘祭’，却一路反抗，走出了局外。”

“所以你们才会碰撞。”

半晌，墨九忽然转头看她，目光深沉得几近缠人。

“……不。”他低声开口，语调却出奇地温柔，“不是我反抗。”

“是你。”

方羽心微怔，抬起眼与他对上。

“是你，”他一字一句，像是在替她补完那个被她漏掉的真相，“你才是这场局的意外。”

“若没有你，我会按他们的计划走完这一条血路，焚血入魔，经脉暴走，最终……坠入他们的阵中。”

“是你让我停下来，是你逼我看清这局是怎么布的，是你……让我有了选择。”

他伸手，将她轻轻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