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心听到这句，眼神反而变得格外平静。她轻声道，“你想说，她亲手把你的经脉献给了仇人？你说她是你娘？”

“你有没有想过，她……根本不是你娘？”

她的声音像利刃，从他心防最深处猛地劈下，“虎毒不食子。”

顾洺宁终于转过身，步步靠近。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沉冷如冰。

“我不会信你。”

“你很聪明，会察言观色、巧言令色。”

“你想救墨九，所以编出这些话来动摇我。”

他一字一句，像钉子钉进石上，不容任何撬动。

可方羽心却忽然笑了一下，轻声问他，“你能闻到别人的功法味道，对不对？”

顾的神情瞬间僵住。

他瞳孔一缩，脚下像被定住了一般，整个人如被一记重锤砸在胸口。

她看见了看见了他眼里那一瞬间的颤动。

她往前一步，眸光淡淡落在他脸上，“这是你的秘密，对吗？”

“我说中了？”

“是不是……连血衣姥姥都不知道？”

顾的手指在袖中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呼吸一滞，嗓子像被什么生生勒住。

他哑声，“你怎么知道的？”

方羽心看着他，语气沉静得像雪落檐角，

“因为阿沐也可以。”

“她，是圣女的女儿。”

“你们有着一样的血，有一样的能力。”

她慢慢抬眼，望进他眼中，“顾洺宁，你还觉得你是普通人吗？”

他像被惊雷劈中，整个人怔在那里，脸色一寸寸泛白。

她继续低语，每一字都仿佛缠着血，“你知道圣女是谁吗？”

“是血衣姥姥追杀的人，是她要毁尽的人。”

“你一直在替你的仇人做事。”

“而你……是圣女的儿子。”

顾洺宁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去。

他仿佛被一瞬间打碎了整个人的根基，身体微晃，像是濒临崩塌的边缘。

“你胡说”

他怒吼一声，猛地将她推至身后的石壁。

她背脊撞上冰冷的墙面，却没有躲，眼睛依然望着他，毫不畏惧。

他撑在她两侧，肩膀微颤，喘息粗重。

她的气息离他那么近，睫毛微颤，唇色红润，脖颈纤细，皮肤莹白如雪。

他忽然怔住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顾洺宁的崩溃

他看着她，眼神变得复杂无比，混杂着羞耻、痛苦、挣扎，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羡慕。

羡慕墨九。

羡慕他可以拥有她的信任、她的温柔、她的依靠。

羡慕他可以无所顾忌地爱、被爱、被保护。

他从来没有过这些。

从小，他就是一只笼子里的虫，被训练，被操控。

而现在，这个女孩却站在他面前，用一双眼看穿他所有伪装。

他喉结滚了滚，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

方羽心看着他，声音缓了下来，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你还不信吗？”

顾洺宁眼神一滞。

他像忽然被拉回了那些细节，阿沐靠近他，目光清澈、从不畏惧，就连他施蛊试探，她都能毫发无伤地退开。

是的，他察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