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17岁的陆承誉,用模仿偷来了林隅眠11年的爱。
这让他始终战战兢兢,认为原本的自己应该是不配获得这些爱的。他喜欢格斗,喜欢美术,却只能偷偷练习或培养这些爱好。
而林隅眠的画,总让陆承誉不由自主想,如果初遇那天,陆承誉只是陆承誉。那么,林隅眠大概也不会心动。
正是那些表面全是模仿陆承荣,所以让他始终对当年病房门玻璃窗里拥抱的画面,成为解不开的心结。总是设想,如果自己不狠心把性命做赌注,那么陆承荣就能顺利娶到林隅眠。
林隅眠是多么好的人,陆承誉比任何人都清楚。绝对会在婚后日子里治愈好陆承荣,而一旦陆承荣恢复正常,回到了曾经的鲜活、率真又热烈的模样。
爱上陆承荣,只会是时间早晚问题。
他是如此后怕又庆幸自己赌赢了。
可林隅眠在二楼露天阳台提的几句陆承荣,瞬间就将陆承誉拉入潮湿、阴郁的过往里,他几乎是嫉妒得发疯,瞬间失去理智。
林隅眠越退缩、越冷淡,他便一遍又一遍地猜想,是不是一旦回归到原本面貌的自己,林隅眠便再也不爱了?丝毫忘了,与陆承誉婚后多年才孕育的陆赫扬,是林隅眠爱他的最好证明。
与17岁的陆承誉毫无关系。
如果说年少的感情是不带任何思考的冲动与执着,是情窦初开的喜欢。而自大学后便性格突变与17岁毫无相像之处的、原原本本的陆承誉,才是林隅眠深爱的人。
陆承誉也不会知道,甚至17岁的陆承誉也是因为那股宛如飞鹰般的桀骜不驯才留住了omega的目光,画展上十分合拍与灵魂共鸣般的交谈,才是林隅眠意识到已对陆承誉心动的开端。
这些特质,都是陆承荣所没有的。
且两个同母异父的兄弟,五官很不像。
但在爱与恨里的人哪有那么多清醒,自卑或嫉妒,都是能够将爱表达得很糟糕的恶劣情绪。他错误地认为,错误地表示,总是在用错误的行为去书写,名为“陆承誉永远只爱林隅眠”的正确答案。
合上柜门,alpha走向沙发处,单膝跪下凝视omega静谧的睡颜,好半天才握住omega的左手送至唇边吻了吻,吻的是已没有佩戴婚戒的无名指。
将林隅眠横抱起来,尽管动作轻柔,omega还是迷迷糊糊醒来醉意与困意使得意识昏沉晕眩,让他误以为身在梦中。
林隅眠自然地双臂环住陆承誉的脖颈,并贴上去轻轻吻了下alpha线条锋利的薄唇。
“为什么戴眼镜呢?以前都不戴的。”林隅眠歪头好奇问着,眼睛睁得很大。
“视力不好。”陆承誉一边返回主卧中,同时耐心向他解释看起来明知故问的答案。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林隅眠有些心疼,凑过去用脸颊挨挨蹭蹭陆承誉的眼角。
陆承誉此时却突然停下脚步,握着omega细腰的手也微微收紧,尽管面部维持平静,开口问的声音却有些沙哑“是不是不喜欢?”
很惊诧明明在关心alpha却让alpha提出这样的疑问,omega用不清醒的大脑进行反思,到底是哪处用词不当,可是好晕,无法思考。
只好又凑上去啄吻他的脸庞,声音放软了些,“不要多想。”想了想,又发自内心地赞许,
“很帅的,承誉哥哥。”
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让陆承誉眼眶有些发红,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什么都会渐渐消失的,林隅眠对17岁的陆承誉,那些爱意或滤镜,都会消失的。就像今晚这段对话,也会随着omega酒醒而消失的。
omega又继续睡去,直到alpha将他放在床上后,此时的林隅眠不知做了什么梦,突然反手握紧了陆承誉的胳膊,小声呢喃着,
“卸任吧……资产转移不易但我能做到……”
“……你……你最爱看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