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屿目光落到她身上,沉声道:“罢了,过去了就别想了。”

“嗯……”舒甜低声应着,她小声问道:“玉娘那边……”

“以后没有玉娘了。”夜屿语气平缓,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舒甜一愣,思索了片刻,才明白过来。

她面色发僵,心情有些复杂。

夜屿沉声道:“这不怪你,是她咎由自取。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

舒甜沉默一瞬,点了点头。

夜屿凝视她一瞬。

灯火温柔,为她的面庞镀上一层柔光,看起来娇美可人。

舒甜抬眸,对上他的目光,突然问道:“大人这几日,吃东西了么?”

夜屿面色一顿。

他并不想解释,然仍然吐出一句:“这几日有些忙。”

舒甜理直气壮:“忙也要吃东西。”

夜屿抬眸看她,她还是如在江南一般,十分较真地督促他吃东西。

舒甜抿唇一瞬,低声道:“既然这几日,我要在府上叨扰,那我每日等大人一起用晚膳,好不好?”

夜屿眸光微动,有几分惊讶。

舒甜面上微热,眼神却亮得惊人,她认真道:“大人这次下江南,好不容易才养成了每日一餐的习惯,理应继续坚持才是……”

夜屿抿唇不语。

舒甜抱着布老虎,眼巴巴地看着他,满是期待。

夜屿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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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指挥司。

衙门里气氛凝重,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

吴佥事忍不住看了夜屿一眼,低声道:“大人……玉娘毕竟是皇上赐的人,就这么死了……皇上那边……”

吴佥事这两日不在,回来才听说了这件事。

玉娘被抓后,经不起拷打,便将库房上锁一事招了。

夜屿甚至没有给她求饶的机会,一剑毙命。

在吴佥事的眼中看来,夜屿此举,实在是太冲动了。

这玉娘明面上是皇帝的人,暗里是东厂的人,一石激起千层浪,只怕不好收场。

夜屿面无表情:“我自会处理。”

夜屿站起身来,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襟:“备车,去城南行宫。”

冬洪手持缰绳,一路驾车南行。

夜屿静静端坐在马车之中。

他手中握着一根精巧的竹筒。

这竹筒直径约莫一寸多宽,上面有个木头塞子,轻摇一下,内里有水声晃动。

夜屿凝视竹筒一瞬,仔细收到袖中。

马车缓缓停下,冬洪道:“大人,到了。”

冬洪说完,忍不住抬眸看去,这京城南面的行宫,刚刚落成。

行宫屋顶,全由琉璃瓦铺陈,在日头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檐角飞翘,红柱金漆,连外墙上,都绘制着精美的壁画,绵延好几里。

冬洪跟着夜屿多年,也算见多识广,但看到眼前景致,还是忍不住瞠目结舌。

夜屿下了马车,淡淡扫了一眼行宫大门,对冬洪道:“在旁边等我。”

冬洪点头称是,连忙将马车赶到一边。

夜屿拾阶而上,暗红的飞鱼服,很快与朱红的宫墙融为一体。

柳公公知道他要来,早早便等在此处。

见夜屿走近,连忙满脸堆笑地走过去:“夜屿大人来得正好,皇上方才还问起您呢!”

夜屿瞥了他一眼,淡声:“哦?皇上问起微臣什么?”

柳公公微愣一下,打哈哈道:“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是盼着夜屿大人早点来。”

夜屿收回目光,无声向前走去。

这行宫落成不到半月,五步一廊,十步一景,原本很是清幽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