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护士长叫道。
关宁狠狠一激灵,她立刻冲上前,抖着双手卸下了医药箱,又哆哆嗦嗦跪在了郁春明身边。
“现在室外零下十度左右,不能把衣服完全脱掉后进行包扎,先简单止血,然后再静脉注射。”护士长命令道,“你来处理伤口,我去配药。”
这是关宁第一次上手实操,作为一个通过考核需要“走后门”,给假人扎针都能把模型戳穿的半吊子小护士,眼下,她需要直面被子弹破开的巨大伤口,处理伤口处的碎肉,并用绷带填塞后背的出血点,以此阻止大量失血。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关宁咬紧了牙关,憋住了眼泪。她抬头看向正盯着自己的关尧,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医药箱中拿出了止血绷带。
“把他右肩稍微往上抬一点。”关宁对关尧道。
关尧一手打着电筒,一手托着郁春明的脖颈,把人半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方才垫在下面的棉衣如今已经被浸得透湿,滚烫的血液在寒冷的深夜先是迅速冷却,而后凝冻成结,地上的新雪变成了暗红的冰晶,于手电筒的光下汇聚成了一片阴晦的颜色。
关尧能感觉得到,倚在颈边的人仍在轻轻地喘息着,这微不可闻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他心上,让他清醒,也让他发疯。
“伤口填塞好了吗?是否有骨折?”关宁的护士长在一边问道。
“马上!”关宁手下动作未停,正不断将止血绷带塞进郁春明的贯穿枪伤中,她回答道,“锁骨下,子弹穿透右肩,并在后背留下了一个直径约为10cm的开放性伤口,伤患出血量大,出血颜色呈鲜红,很有可能伤到了肩颈处的动脉大血管,不过目前没有检查出明显的骨折。”
“好,”护士长有条不紊地安排道,“医药箱里只有氯化钠,没有氨甲环酸,等救护车来了,再注射止血剂以及肾上腺素。”
关宁使劲吸了吸鼻子,低头用绑带在郁春明的肩头打了一个结,她小声说道:“郁叔,我不会让你死的。”
郁春明垂在一侧的手轻轻一动,似乎是听到了这话。
十分钟后,救护车抵达,关尧跟着关宁和护士长一起,把人抬上了担架。
韩忱越过他,就要跟着一起上车,关尧却一把拦住了韩忱,然后将自己满是鲜血的棉衣丢到了他的手里:“我是春明的单位领导,如果有啥状况需要签字,只有我能来。”
韩忱一怔,旋即救护车后门合拢,呼啸着驶离了这片田埂。
坐在车中的关尧死死地抓着郁春明的手,关宁在一旁小声说道:“老舅,你别这么拽着了,人家大夫要上监护器了。”
关尧眼角一抽,几乎要掉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