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2 / 2)

海民都在长吁短叹,他是郁镇山的老战友,又是看着郁春明长大的长辈,满脑子装着“家和万事兴”的传统观念,却又一次次地在思想工作上碰壁。

他忍不住说道:“小郁啊,其实你爸他挺关心你的。”

郁春明“嗯”了一声,探身对司机道:“路过林场家属院的时候停一下,我在那里下。”

廖海民又说:“小郁,那个……关尧临走前不是嘱咐你,让你尽量不要离开市分局吗?屋子我都收拾好了,你就跟我……”

郁春明心烦意乱:“廖叔,你媳妇儿不嫌你聒噪吗?”

“啥玩意儿?”廖海民一愣。

郁春明按了按抽痛的额头,往椅背上一靠:“你要是少唠叨两句,没准儿你媳妇儿就不会跟你离婚了。”

“谁说我媳妇儿跟我离婚了?”廖海民大怒,“离婚的是你师父!”

“哦,抱歉,记错了。”郁春明无辜道。

廖海民黑着一张脸,吞了口气,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头倔驴交流,等到了林场职工家属院的楼下,他才憋出一句话来。

“小郁啊,”廖海民闷闷地说,“我跟你爸认识三、四十年了,他的那点事儿,就算是他不说,我也清楚得很。”

“嗯。”郁春明漫不经心地应了句声,准备转身推门下车。

廖海民接着说:“小郁,你可能不知道,你爸的这三个孩子里,只有你,和他年轻的时候最像。”

郁春明一滞,手停在了车门扶把上。

第97章 国界碑(五)

这话到底是真是假,郁春明无从查证,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破天荒地没有反驳。

或许廖海民没说错,毕竟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打着父母辈的烙印,而在郁春明那漫长又痛苦的青春期中,他确实曾真真切切地将郁镇山视作一个可望不可达的目标,他敬仰过这个带他出苦海同时又送他入苦海的长辈,自然,也真情实感地恨过。只是,这些浓烈的感情早已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平淡而不可查。

时至今日,听到这样的话,郁春明的心底已难以再掀起任何波澜了。

“单位如果有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下车前,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