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简一昏迷,天然屏障护山神光微弱,整个昆仑仙境忙成一锅粥,连山门都要加固阵法。

直到三日后,谢行简才醒来,众长老也松了口气。

众长老一个接一个说着嘘寒问暖的话,谢行简面上应着,却有些神思不定,逡巡了一圈,垂下目光。

“她呢?”

有人沉默,有人叹息。

谢沧舟道:“各位长老请先离开,给他一点?时间。”

众长老离开后,约莫一刻钟,容簌衣推开了门。

谢行简双目轻阖,倚在床边睡着了,似乎是等了很久。

她见他面色苍白,又为他把?脉,觉他脉象还是很微弱。

还是疑惑这凡铁断刃都会让他伤这么重。

准备离去时,她的手腕被攥住了。

她微惊,恰好对上他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簌簌,你可还恨我??”

她摇了摇头:“我?说过,我?放下了。我?不恨你。”

其实,她从未恨过他。

他眸中亮起希冀:“那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你想去哪,我?都跟你去。”

她看着他明亮的目光,他趁着病提要求,的确会找时机。

她本?来斩钉截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先别想那么多,养好伤再说。”

他虚弱地道:“不,我?要你现在给我?答案。”

她静静看他片刻,还是温和地拒绝了他:“修仙之路,本?就?是一个人的路。你是昆仑仙君,跟着我?做什么。”

他怔了下,手指缓缓嵌进她的指间,这次带着强势的占有欲,他再次凝视着她道:

“簌簌,因为,我?倾慕你。”

“我?不只想和你结伴而行,我?还想和你结为双修道侣。”

他的瞳眸很亮,若枯木点?上翠枝。

她心?绪微微一滞,垂下目光。

虽然她之前?猜到了一些,可他直白的告白,还是让她微愣,心?底从震惊到抗拒抵触。

从前?不是没和他握过手,可十指相?扣这么个相?握的方式却从未有过。

她有些无?法接受。

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已经先有了二十年的友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可突然变质成爱情。

她忽而想起了和时微明相?处时,偶尔也抗拒,却与此时的抗拒感?截然不同。

或许是因为,她一开始接近时微明就?是为了亲近,后面的亲密都成了理?所应当,每一次的亲密,双方都会有愉快的体验,她已习以为然。

谢行简凝视着她,淡淡问:“你在想谁?”

容簌衣目光避开他,抽回了手。

容簌衣平复了心?情,道:“与他人无?关,我?只是把?你当做朋友……”

谢行简瞳眸染上红意,突然打断了她:“出去。”

容簌衣求之不得,便离开了。

她欲要探究的事又要往后延迟了,谢行简身受重伤,谢沧舟近日好似也十分?忙碌。

谢沧舟告知容簌衣在昆仑仙境之内随意走动,因此这几日,她并不觉得闷,反而又增长了不少见识。

夜晚,冰鉴如玉盘,她寻着黑夜中的光亮,走到了相?思湖,数不尽的放河灯,在水中漂浮。

身边刚好有位昆仑弟子为新来的弟子解释:“每逢十五,这相?思湖便会格外热闹,因为世?人都相?信,我?们昆仑仙境的相?思湖格外灵验。只要顺着特定的河流,九州十境的河灯都会飘到此处。”

“此为终点?,亦为起点?。”

“那我?也要放一个!”

“……”

容簌衣坐在湖边的青石板上,一盏花枝招展的河灯飘到了她脚边,被湖边的草绊住。

容簌衣伸手拨了拨,看到了灯上的一行字:愿为比翼鸟,白首不相?离。花从阙、沈秋望留。

两人都能一起放的河灯了,想来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