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他那么义无反顾的奔向她,只希望她不要受伤。

多希望能快一些,再快一些!

他吼得声嘶力竭,双目血红,再没了曾经冷淡从容的模样。

“容簌衣!容簌衣!”

直到他终于接住了她,抱紧了她,将她整个罩在怀里,一丝风沙都落不到她身上,轻声喃喃,“我来了……”

下?一瞬,剑光落下?,凝寒紫玉爆裂开来。

一片嗡鸣之中,她好像听到了皮开肉绽的声音,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有些失神地看着将自己护在怀里的人。

时微明的身上都是血,生?平第一次那么温柔,“虽然……我来晚了,但幸好,来得及……”

“我、我没有食言……没有,没有让你?受伤……”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断断续续。

她看着他满身的血,想为他疗伤,却怎么都治愈不成,声音颤抖,“不要……不要为我死……”

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血,难以想象他刚才承受了怎样的伤,以至于转瞬之间?,仙灵都开始消散。

“你?那么狠心,也会?为我哭……”他咳出血沫,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顿了顿,声音变温柔了一些,“狠心也好。”

至少?,她不会?太难过。

可他不行。

他输了,却输得心甘情愿。

还好受伤的是他,终于可以肆意?抱紧她,直至走到生?命的尽头。

他染血的手指用尽全力,想要从怀中掏出什么,取出一盏莲灯。

他想起了那日?,去云都过节时,谢行简告诉他,“启用的办法,在你?身上。”

“苍龙心头血。”

他当时不信,“荒唐,从未听说过我心头血能开启神器,说谎也不挑个好点的借口。”

“我说过,这世上只有我一人知晓如何?启用莲灯。”谢行简也站起身,目光与他平齐,“你?愿意?为了她,放弃万年修为,来之不易的帝主之位,甚至生?命么?”

他有多爱,很少?宣之于口,没有告诉谢行简,却早就告诉了她。

他不信任谢行简,但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想尝试。

他将莲灯藏在了心口,从未忘记,要帮她修补仙灵,让她与神同寿。

此刻,莲灯已经不再是废器,散发着越来越夺目的光芒。

他的身形变得越来越透明,可却勾起苍白唇角。

他做到了。

她没有碰那盏莲灯,只是捧着他的脸颊哭道,“为何?要用上万年寿命,代?替我死,我本来就活不成了,值得吗?”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我……舍不得你?……”

舍不得,所以代?替她去死。

纵使不爱,也值得。

说完之后,他的仙灵便散尽了,一个小小的锦囊落在她掌心。

她打开,里面只有一个未织完的剑穗,歪歪扭扭,一看便是第一次做。

原来他也想过送她剑穗。不知何?时,便开始编织了。只是有许多事,都没来得及告诉她。

他做了这么多,甚至到死都以为她不喜欢他。

如果当初,她告诉他一切,再温柔一些,再抱抱他该有多好。

她为什么要推开他呢?天塌下?来,他也会?将她护在怀里的。

可他不会?知道了,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她弄丢了那个最爱她的人。

她倒在地上,失神地看着天空,魔域的天空,没有一丝亮光。

不知过了多久,泪水被风沙吹干。

早就没有力气了,也不必再有。

她将剑穗紧紧握在手心,闭上眼睛。

和他一同陨落在此吧。

如果这是他的结局,那也是她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意?识渐渐消失。

恍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