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听见这番为难之语,也波澜不惊,依旧端庄优雅。她轻浅一笑:“尤妹妹言过了,我对投壶也只是略懂一二,哪能登得了台面。”

“阮姑娘昔日在二皇子寿宴上投壶拿了第一彩头,将太子都比了下去。你这哪是觉得自己等不了台面,分明是嫌我们罢了。”尤曼曼咄咄逼人,将其它人的矛头也都指向阮清。

林凝素听着这一切,不由得发笑。林砚这人是会给人下蛊吗?这么多姑娘都着了魔一样心悦他?

是看中了那身皮囊,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性子。

如果这些姑娘知道林砚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恐怕会同自己一般,退避三舍。

她移开目光,投向旁侧的营帐地,男子大多在那边。而林砚似乎已经拜见过陛下了,目光正好投向这边。

林凝素心思微转,不若卖个人情吧。

她随手拿起一支箭,向人群中去。

“尤姑娘,我来同你比。”林凝素一到,众多贵女瞬间给她让出一条路。

不为别的,就因为林凝素的性子比尤曼曼还不好惹。

少女纤巧的手随意地转着箭簇,语调漫不经心,却别有一种压迫感。

尤曼曼瞬时怒火中烧,而后她似乎想到什么,不可置信地笑:“你来比?”

这话问完,周围的贵女也都笑着窃窃私语。

“你若是比得过我,我便不参与这次围猎的击鞠赛了。”

不怪尤曼曼瞧不起人,十几岁的林凝素,礼乐射御书数,那是一窍不通。

上京城出了名的草包美人一个,虽说现在也没通多少就是了。

最初进宫,有时林砚不晓得哪里来的兴致,会拉着她,手把手教她一下午。若是她投得不好,还会被罚….

林凝素不愿与她废话,抓起十只箭,一一投入壶中,无一丝停顿,发发皆中。

转变

箭簇撞进银壶中,在一声声清脆的碰撞音中,私语和嗤笑渐渐平息,众人的目光都跟随着林凝素白皙的指骨而动,眼看着她一丝不差地将十根箭投进壶里。

尤曼曼瞪向林凝素,满目的不可置信。分明几个月前,这人和她投壶还赌输了百两银子,怎么今日一见,这投壶功夫比阮大才女还准上几分呢。

林凝素行至尤曼曼和其身后的一众贵女面前,摆出自己一贯的不讲理态度:“轮到尤二姑娘了,还是说,二姑娘想直接放弃这次击鞠赛。”

尤曼曼自知比不过林凝素,面上火热,哪有人能连续十次都不扔偏的!她脸一阵红一阵白,随后将箭头一扔,从人群里扭头离开。

看着尤曼曼气急败坏的背影,林凝素轻笑。这人虽然和她一样不讲理,但绝对拉不下面子再参加击鞠赛。

如此,她在击鞠赛上,就能少一个对手。

骑马击鞠,是林凝素年少时鲜有的爱好,现在的她对这些玩乐之事倒是兴致不高。参加这次击鞠,是因为这次赛事的彩头,是一个玉坠子。

这玉坠子可不普通,它乃是当今太子孟桓的母亲生前爱物,在太子的母亲死后,这玉坠子不幸丢失,阴差阳错又作为彩头,出现在这次围猎击鞠会上。

上一世,是阮清得了这玉坠子,她生性良善,得知这背后秘辛,便主动将东西物归原主。

太子孟桓也因此对阮清生情。

这事原与林凝素无关,但关键在于,若是太子又一次娶了阮清,那岂不是重蹈覆辙。

上一世,虽然是她央求父亲取消了阮清和林砚的婚事,但这幕后最大的推手,还是太子。

所以,她必须得到那个玉坠子。

出神间,阮清自身后来到林凝素面前,她的神色带着点畏惧,却又碍于礼数不得不道谢:“凝素,多谢你替我解围。”

林凝素回过神,抬眸打量着这人的面容。远山细眉,杏眼圆圆,红jsg唇皓齿,一举一动间如弱柳扶风,却又不失大家闺秀气蕴。

很美,但林凝素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