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韩天佑那四五个手下,以及被按在地上的时君浩。

莫一然就是有这种本事即使他如今都半退隐了,道上依然流传着关于他的各种消息。有人惧怕他,有人好奇他,自然,也少不了某些人躲在暗地里觊觎着,以为能够征服他。

“韩天佑,我一走,你果然立刻平步青云。我之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没想到你反倒还变本加厉,现在居然不闻不问就抓了我的人……不如你干脆连我也给一并捆了?”他微微欠身,大大方方地把自己双手伸到对方跟前。

莫一然的神态很柔和,唇角甚至还噙着一抹笑意,和他说的话完全处于两种截然相反的极端。那双眸子自始至终亮得摄人魂魄,透着七分情真意切三分精打细算,要是忽略刚才那一番略有些施威意味的语句,恐怕真还以为他是在对着什么金屋藏娇的小情人说话呢。

然而无论是韩天佑,还是在场资历久一点的,都心知肚明莫一然,人如其名,强悍果决,是Alpha里的万兽之尊,心机深沉,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是曾经宏兴帮里最有帝王姿态的一届大佬。就算他那对过分漂亮的眉眼十分具有迷惑性,在场也没有一个Alpha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可以当他的对手。

毕竟年纪轻轻就能坐稳本地最大帮派的一把手,又怎么可能会是纸糊的。

哪怕他这张脸实在是生得靓过了头,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韩天佑再三告诫自己。

“然,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的人,你得负责看好;我的场子,我要负责守好你看不好,让他坏了我的事,砸了我的场子,伤了我的人,现在人赃俱获,我要打断他一只手,也已经算轻的了。”

“你说得也很有道理,规矩毕竟是规矩。这样吧,你今晚场子里砸坏的所有东西算我头上,医药费也一起。”莫一然点点头,看也没看被扣押在一旁的时君浩,他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却没怎么吸,只是夹在骨节修长的手指之间。

“他才刚进来,不懂事,年纪也小,做错了我以后让他慢慢改。这杯酒,就当是我向你赔罪了。”

桌子上摆着的是一杯西伯利亚特供的纯Vodka,后劲极大,莫一然二话不说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韩天佑知道,他不喝酒很多年了,现在既然这样放了话,也确确实实算是在认真地表态,并没有装腔作势。

“放人吧。”莫一然将玻璃杯放了回去,嘴唇因为酒液的浸染比刚才润了许多。

没有韩天佑的指示,那些手下一个都不敢动。

“我说,放人。”

莫一然懒洋洋地直起身,目光十分随意地朝斜侧面压住时君浩手臂的四个高大壮汉看过去。

那其实真的没什么震慑力,但坏就坏在他的眼睛实在太亮,黑白分明,又干净得不像话,好像一颗包裹在纯黑丝绒中熠熠生辉的钻石,就哪怕只是漫无目地看一眼过来,也能叫波澜不惊的水面轻而易举就被撩起了涟漪。

然而,目光虽柔,却仍旧还是蜜糖里面藏了一把锋利的尖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鞘,精准一击刺中敌人最致命的弱点。

“最后说一次。放,人。”

大概是那酒的后劲太大了,莫一然身体微晃了一下,声音有些不稳。韩天佑刚准备要接话,却猛然之间看到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小巧袖珍的左轮手枪!

他后背一麻,森冷的寒意从头顶一路蹿到四肢百骸。

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莫一然却并没怎么侧过头,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手臂看似那么随便一抬,紧跟着距离他左侧方不到十米远的一张吧台上,一个盛满了葡萄酒的高脚杯应声而碎。

分毫不差的枪法,而他几乎就连瞄准的动作都没有。

韩天佑惊出一身冷汗,他的手下们也是要知道,刚才那一枪,莫一然只要想,就能轻而易举地叫在场任何一个人的脑袋上开个大洞。

“不要让我一直重复嘛。话说多了真的很累,下一回,说不定就不小心给打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