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吧。”张艾德指着甬道的尽头。金仲和楚离走出升降机,看到甬道墙壁十分光滑,还贴了瓷砖,瓷砖是正方形的,本来应该是纯白色,时间长了,被地下水浸染,全部变得发黄。
瓷砖上写满了标语,都是早期国家建设的宣传口号。大多数都已经掉了颜色,勉强能辨认出:“总路线是我们工作的灯塔!”、“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还有宣传画,巨大的拳头将美国人狠狠的锤击。
但是这些字迹和宣传画,都没有一个数字显眼,这个数字十分的巨大,即便是当初的油漆脱落,也能清晰的辨别出来:“600”
数字的下方有一段小字迹,张艾德凑近看了,很多字已经模糊脱落,但是他联系上下文,慢慢的念道:“热烈庆祝大……青山……提前完成第一阶段任务……建设人民……大会堂的成功经验……再次在大青山证明……新中国……战无不胜!”
金仲听了轻声说:“这是六十年代的口号,在我老家,当年兴修水库的标语,我从小就经常看到。”
张艾德笑了笑,“其实都一样,我去过台湾,在金门岛上,这种类似的标语也很多,什么‘一年准备,两年反攻,三年扫荡,五年成功’,什么‘军民合作,雪耻复国,枕戈待旦,复兴中华’等等,看来两边都一样。”
金仲却对张艾德示好并不领情,漫不经心的说:“你一个美国人,还在意这些事情,挺不容易的。”
“我是张天师的后代嘛,”张艾德说,“生活在美国也不是我选择的。”
金仲本来就对这些事情并不热衷,话题就谈不下去。张艾德把甬道尽头的那扇铁门,用钥匙打开,铁门的锁已经锈死,张艾德捣鼓了很久,才转动钥匙,打开了门锁。
看来方浊是做了巨大的努力,连这个房间的钥匙都拿到了。
门慢慢的推开,房间里的灯光和甬道是一条线,也亮着,金仲里面只有一张床,别无旁物。
三人慢慢走进去,当大家都适应了房间里的环境之后,这才看到地面上,墙壁上,都画满了道家的符贴和图案。这个场面,与房间外的口号标语产生了巨大的反差。
张艾德微笑着说:“也真难为了张家岭前辈,被关在这个房间里十几年,每天也只能修炼道教的心法,消磨时光了。”
“这也许是好事。”金仲说,“当年周文王不也是被关在牢里,画出了先天八卦么。”
“是啊,”张艾德说,“张家岭前辈,也许就是因为被囚禁的久了,才想出来三铜齐聚的作用。”
“明天什么时候继续向下打探?”金仲问,“时间不早了,就早点休息。”
“在地下我们就不要分辨白天黑夜了。”张艾德把看了看腕表,“我们休息六个小时,六小时之后,我们继续。三个人,每人轮值两小时,我先来。”
“这地方还有别人会进来?”金仲问,“还需要我们轮值?”
“这个,” 张艾德犹豫一会才说,“也是方所长交代的。”
“看来这个地道里有东西。”金仲的声音轻飘飘的,“我老了,没什么瞌睡,你们睡吧,我来值守。”
张艾德没有拒绝,正要叫上楚离睡觉,却看到楚离已经背靠着墙壁,双手环抱,已经睡着。
张艾德也就不再跟金仲推辞,蜷缩在房间里的那张床上,然后睡去。
三小时之后,张艾德起身,看见金仲盘膝坐在地上,坐的地方是当年张家岭画的一个先天八卦,张艾德以为金仲在睡觉,可是随即看到金仲的眼睛是睁开的。
金仲看见张艾德醒过来,问道:“我不睡,很多事情我没想明白,我时间不多了,不想糊里糊涂的就死了。”
“我每天也只需要睡三个小时,”张艾德说,“倒不是我跟您客气。”
“也是,”金仲说,“你是张天师的后人,周天吐纳是高明的,和我们外道不能比。”
“金师傅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我,到了这里,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