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宣赢一刻都不想离开杨如晤,再次回来之后,心内不再频繁地动荡不安,他们的生活在安宁里慢慢渡过,即便各忙各的也不会揪心似的总惦记。
平日杨如晤自己会打理书房,宣赢是只要翻书就犯困的性子,又担心影响他正经工作,基本上没事就不来打扰他。
书房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内部空间不小,架子上都摆满了书籍,又显得空间格外紧凑。
电脑就在书桌上放着,宣赢拿起来就往外走,整个过程甚至不到十秒钟,然而在关门时,他随意瞟了一眼,略微烦躁地啧了一声。
书桌旁有两组白色的矮柜,杨如晤会往里放过一些文件之类的东西,宣赢平时也没对它过多关注,偏巧今天其中一组书桌最下方那只抽屉开着一条窄窄的缝隙。
强迫症的毛病犯了,宣赢折返过去,回头瞄一眼房门,一脚踹上去。
本意是要把抽屉踹关回去,谁知劲儿用大了,抽屉不仅没碰上,反而全开了。
心里更毛躁了,宣赢将电脑重新放桌上,弯腰去关。
手指还未触碰到,倒看清了抽屉里的东西,一只方方正正的木质盒,体积不大,外观瞧着挺厚重,以他的眼力看,这只盒子用材并不贵重,甚至还有点普通。
宣赢犹豫半晌,将盒子端了出来。
盒子外上了一把古铜色的锁,款式也挺复古,他将盒子凑在耳边晃了晃,听见了特属于珠串的轻微碰撞声。
一股难以形容的微妙感瞬间涌入全身,宣赢屏住呼吸,再晃几下。
这次不止有碰撞声,还听见了纸张的摩擦声。
第125章
锁很好拆,稍微用力一拽就断开了,入目是再熟悉不过的信封,还有陪伴他好久的翡翠珠串。
前阵子硌在心里的那件小事又跳了出来,不过轴劲儿没了,好像终于落了听,发现某些事的结果一直安安稳稳地放在那里,从未变过。
宣赢坐在地下,把盒子里的东西全都到了出来,他原本只想再看一看,或者做一番毫无意义的回忆,但当随手拎起某个信封时,他忽然发现,自己以为的结果其实还有后续。
离开时写过多少封宣赢心里大约有个数量,原先他半月一发,后来出去旅行的那段时间比较频发,全部加起来最多不会超过四五十封。
地下这些信件数量上没问题,不同的是每一封的厚度跟他寄出去的不一样,宣赢粗略地看了看,其中几个信封边角都有裂痕,像是容纳不了给撑破了。
短短几秒钟,宣赢反复肯定反复反驳,最后抬起颤抖的手指,随机抽出一只信封,凑在眼前,慢慢将里面的东西抽出来。
灼热的鼻息无法抑制地散出来,宣赢一封接一封,将杨如晤珍藏的所有信件全都拆了出来。
虽然他们已经重归于好,杨如晤并未过多为难就原谅了那场决绝的出走,但宣赢此时的内疚比任何时候翻涌的都要强烈。
杨如晤心智坚韧,彷佛无坚不摧,惊涛骇浪在他眼里也不过区区小事,所以宣赢总会像仰视强者般看他,却忽略了杨如晤在这份感情里做的某些退步。
他以为在离开之后,杨如晤的不闻不问里除了生气还有绝对的信心,以为这个男人强硬到不屑回应他的所有心意,可是他的以为全都是错的。
宣赢很爱跟他分享琐碎的东西,山里的一株草,新开的一朵花,天气如何吃的是什么,他曾试图用平淡的日常营造一种他没有离开的错觉,絮絮叨叨洋洋洒洒好几张。
拆开之后每一封均是如此,信件的内容没有改变,可是多了很多很多东西,每一张每一个字,似乎是在应和也在宠溺,一位逻辑严谨的律师颠覆思维,学他唠叨,细细写下所有的近况,内容只比他多,不比他少。
一封紧紧地压着一封,塞在同一个信封里,全是杨如晤没有发出的回信。
结束与白洁的通话,客厅瞬间转入一种极其寂静的氛围,周遭悄无声息,杨如晤放下手机,似有所预料,又似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