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和先生与寿成公在,在下怕什么呢?
有先生这般磊落之臣,才有文约公那般磊落之主哇!明虚此时,正在文约公营中!
酒是极醇的,话也是极亲热的,一句句都捧着来,直捧到成公英头昏脑涨地想了半天,才怵然而惊:
“她去了我家主公营中!”
“是也,是也,”贾诩笑眯眯道,“先生如何这般作态?”
成公英没有听完这句话,他甚至也没想清楚这其中许多细节,他只是直觉认为这是个很可怕的事,并且跳起来了。
但他酒喝得不少,坐又坐得太久,这一起身用力过猛,一不小心就栽倒在席前,打翻了一地的杯盏。
“将军,我非因私事来此,”陆白说道,“我有朝廷的诏令。”
朝廷的诏令,韩遂突然就精神抖擞了,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这个心高气傲拿他们当土贼收拾,现在又不得不低头的小娘皮,“不知均意若何?”
陆白转过头,望向了帐门口。
有女吏端着匣子,徐行而进,木匣打开,里面便取出了两顶制作精良的崭新头冠。
冠侧附貂尾,前缀碧玉蝉高级官员的礼冠,戴上这个,德阳殿也去得了。
韩遂的呼吸一下子就停了。
临行前,关于带走一顶貂蝉冠给韩遂的事,陆白曾经同贾诩说了说。
贾诩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他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在陆白面前晃了晃。
于是韩遂面前的貂蝉冠就变成了两顶。
第754章 陆白(十二)
那其实是很不错的一天。
军中的将士原本以为要继续攻打长安城, 不错,攻城自然是有奖赏的,可也要死人呀!况且将军也没说给出多高的犒赏, 再况且长安城这十几年里风霜雨雪, 没少被往来牛鬼蛇神祸害, 那些真正有权有势的都在各自地盘儿上盖坞堡去了, 谁会把家底放在长安?就算是抢也抢不到多少钱哇!
这么想一想,将军下令原地扎营待命,士兵们就很高兴了。
他们忙忙碌碌地给伤员包扎伤口,再在这片被反复践踏过的原野上寻觅些新的村庄来搜刮,最后悠然回到营中时,竟然还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有那样的一个大美人!竟然进了将军的中军帐!
有多美?!
那脸,那眼睛,那腰!
不止, 不止!
对了!还有那衣裳!还有那明晃晃的珠子!
他们夸张地比比划划,用贫瘠而粗俗的词汇去形容那个光耀动军营的美人。有些人听完之后, 就进营去各忙各的了;有些人却继续盘桓在营门前, 和毗邻韩遂兵马的其他军阀的士兵聊起来。
成公英回来时, 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贾诩和马腾苦留他,但被他坚决地婉拒了, 不仅婉拒,而且在他登上马车, 驶离那两人的目光后, 还语气极为严厉急促地要求车夫用力鞭打马儿。
“快些!再快些!”
马车快, 就颠簸, 一个被劝了许多酒的人,竟然也能惨白着一张脸, 忍着上下颠簸,风驰电掣地冲进韩遂的中军帐,还吓了韩遂一大跳!
这位老谋深算的军阀跳起来想掩盖住面前那两个被他比较了半天的东西,但成公英一眼就看到它们了!
“主公!主公!”他连连跌足,“主公何其!”
他满腔的抱怨和急切随着喉咙里涌上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倾泻在韩遂那张虽然旧了些,但保养得很精心的地毯上。
主公的脸绿了。
比起成公英,陆白一行回城的路就走得很从容。
她们行走在长安城外的土路上,空气里飘来淡淡的腥味儿,秋草泛着黑红的瘢痕。
可没有人对此感到惊讶或是怵然,她们看惯了,连神色也不改。
“女郎若是来讲和,一顶貂蝉冠也就罢了,何必给他两顶?”有很亲